燕珩眉目低沉,声音也淡了下来,“你在怕什么,觉着朕杀会了它?”
“不,没有,臣女只是...”霁明柔飞快的看了眼燕珩冷凝的神情,脑中编好的一段话语卡住。
“只是这小猫刚刚才抱回来,身上沾满了灰尘,臣女是怕污了陛下的手,所以才...”
她刚进宫里的时候就用帕子给小猫擦了手脚和毛发,用脏了的帕子还在石桌上,小白猫本就不脏,清理后就更显得洁白可爱,与她的辩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燕珩神色不妙,霁明柔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声音越说越小,干脆闭嘴等着挨训。
“怎么不说了?”
“臣女知错。”
“错?”燕珩挑眉,冷凝的神情略微缓和,“那你说说你哪错了?”
霁明柔低眉顺眼,“臣女不该臆断圣意,以为陛下您...”
“朕不是说这个。”燕珩再次打断霁明柔的话,将手伸到霁明柔面前,“谁教你与男子动手动脚的?还知不知道矜持和规矩了,你平常也和别的男子这样过?”
“没,没有。”
霁明柔表情凝滞,诧异的看着燕珩理直气壮的眼神。
燕珩说啥!动手动脚?她刚刚有对他做了什么吗?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吗?这也算动手动脚?
霁明柔突然起来七年前燕珩和她在竹林打架那次...按照燕珩这思想,那次他岂不算是清白全无?
……
那天她被太和院的高先生罚去了竹林抄写茶经,然后在那里遇上了燕珩。
太和院不止供皇家宗室的子弟读书,里面也有众多权贵重臣子女,楚国公府三房嫡出的一对兄妹,三房嫡长子楚行言和嫡长女楚玉柔。
楚玉柔因和她的名字里同有一个柔字,但性格可不柔和,那是个更为泼辣跋扈的姑娘,且与霁明柔自小不对付。
宁遇欢就曾和楚玉柔关系甚好,因为有着同一个讨厌的人。
太和院的夫子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名仕,才不会顾忌学生们的身份地位而束手束脚的不敢管教,夫子们对学生们向来严厉,尤其是当时名满天下的内阁大学士高敬知先生。
在霁明柔的记忆里,那是高先生头一次动怒,他将她交上去的文章当众念了几句,气愤不已,然后撕了个粉碎。
碎掉的宣纸片落在霁明柔的脚边,轻飘飘的,却如同万钧之力砸在她心上。
高先生留下的文章作业是关于茶经的感悟,而她交上去的文章与茶道毫不相干,里面满是粗鄙之语,甚至掺杂着yin浪的用词。
那篇文章根本不是她交上的那篇,这不是她写的东西,但那上面确实有她的小印和署名,甚至连字迹都有些相似。
高先生的愤怒遣词和周围贵女们的嘲笑声将她淹没,而她无从辩驳。
楚玉柔前一阵子还跟兮云起了争执,兮云性子冲动,当即把楚玉柔给打了,因此被罚了一个月的禁足思过,楚玉柔气恼,但却不敢对朝阳长公主做些什么,所以只能把手伸到她这里来出气。
霁明柔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知道这是楚玉柔做的。
楚家三房的兄妹俩,楚玉柔厌恶她,恨不能将她立刻赶出太和院,而楚行言心悦她,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喜欢。
学堂散课后学生都散尽,霁明柔被罚在太和院后院的竹林抄书思过,但半路上却被楚行言兄妹的争吵挡住了去路,她躲在暗处冷眼瞧着,不想参与,正准备绕路而行时瞧见那边又多出来了几个人。
正是燕珩和他随行的几位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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