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凌没回答她,她似乎也并不是在向祝凌要一个答案。
她问问题的时候并没有看祝凌,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再美再尊贵,也都是命运不由己。”
“所有的公主都是一样的。”
凭心而论,夏国公主美吗?
美。
夏国公主尊贵吗?
尊贵。
可是再美再尊贵,也与摆在商行里供人挑选的货物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可以挑选她的人手握大权,少之又少罢了。
祝凌问:“公主在疑惑什么呢?”
“我在想……”燕轻歌道,“她为什么愿意接受被安排好的命运?没有丝毫的不甘心?”
燕轻歌看不到夏国公主脸上的不甘,姿态上的不愿。
“公主,人和人之间因为所受教育的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想法自然也不相似。”祝凌说,“你不能强求别人与你一致。”
燕轻歌换下了打猎时的窄袖劲装,穿了一身飘逸的袍子,她的指尖隔着轻薄的丝绸,按在右臂上那块陈年旧疤上,依稀有凹凸不平之感。
她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强求。”
她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罢了。
看台之上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看台之下的露天场地里,来往仆婢穿梭,高门子弟如云。
祝凌坐在应天书院的范围里吃着烤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严夫子,您看到我的老师了吗?”
除了前日来接他们这些学子以外,她再也没有见过宋兰亭。
“宋掌院虽然每年秋狝都不会缺席,但他从来不参加这些活动。”严夫子仍然顶着一张与教导主任风格相似的脸,细细地向祝凌解释,“如果你想找掌院,要么碰运气,要么就等七日秋狝结束之后。”
祝凌面上带着讶异:“每年都不参加活动吗?”
“对。”严夫子点点头,“除了偶尔破例出手,宋掌院不会参加任何活动。”
秋狝有整整七日。
这七日,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别乱想———”曾烈凑过来,一掌敲在祝凌脑袋上,“兰亭他忙着呢,你有事找其他夫子,别去给他添乱。”
祝凌抬眼看他:“曾夫子知道老师在忙什么?”
“我不知道。”出乎她意料的是,曾烈耸了耸肩,径直否认了,“我又不是主管诉讼的官员,什么都要知道地清楚明白。他又不会害人,我为何要刨根究底?”
祝凌不死心:“这些年,曾夫子就没有一点好奇?”
“别想着套我的话。”曾烈翻了一个白眼,“我知道你小子聪明,但有时候,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我有几分把握猜到掌院在做什么。”王夫子凑过来,她今日穿着一副山中云雾图,行走之间裙摆上的云层要活过来似的,配合着她今天的妆容,有一种清雅的美感,她促狭地朝祝凌眨眨眼,拖长了音调,“但是啊———”
“天机不可泄露。”
她就是专程过来调侃祝凌一趟的。
“别听他们两个瞎说。”郑夫子略微落后一步,“掌院只是不喜欢吵闹,躲清净去了。”
“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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