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生贪婪,妄图谋反的皇室……总而言之,业火狱里关押的,都是曾经在楚国叱咤风云的人物。
业火狱本已空置了许久,而如今,却有了一个让人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沦落到这儿的人住了进来———
国师扶岚。
业火狱里的狱卒巡视时,都会忍不住将目光往那个监牢的方向飘。明明是深陷囹圄,国师却还是有种衣袂飘然、不似尘世人的感觉。
他想起一开始,是国师主动走到业火狱里来的,那时国师琥珀色的眼睛黯淡,霜雪色的发丝下端染了一抹刺眼的、干涸的红,像是白雪落了泥泞,污脏不堪。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国师便将自己关到了业火狱里,而随后,业火狱便收到了楚王的口谕———
收押国师扶岚。
最初接到这个口谕时,业火狱上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向传信的人确认了数次才敢相信,陛下要将国师收押。
国师刚开始被收押,业火狱里人来人往高官云集,恍惚间让人有种这儿不是楚国最严密的监狱,而是百官议事的大殿。
但国师似乎铁了心要呆在这业火狱里,将手头的事物一点点移交,于是,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上一次有人来,似乎还是两天前的事了。
狱卒叹了一口气。
属于国师的那间监牢,地面整洁干净,不见蛇虫鼠蚁;里面床虽是普通的木板床,但却铺了干净柔软的被褥,每天都有人来换洗;桌椅的边缘光滑,打磨得没有毛刺;一日三餐荤素搭配,都是些清淡好克化的东西,闻着香味儿便知是大厨手艺。
若非陛下的意思,谁敢明目张胆地给收押在这里的犯人这般好的待遇?就算是多年前叱咤一时的权相,进了这业火狱后,也与普通犯人殊无二致啊。
“国师大人。”狱卒站在监牢的栏杆前,轻声道,“到午膳的时间了。”
外界传言沸沸扬扬,说国师谋害了先帝,说得有鼻子有眼,他却是不大信的。他不知朝堂诸公究竟如何博弈,他只知道从国师执政以后,他们的日子便是越过越好了,虽说一年到头剩不了几个钱,但总归不用担心被人强占了遮风避雨的房子,不用担心哪天得罪了贵人一命呜呼,他们至少可以安安生生地活着,这便够了。要是国师不在了,他们难道要过回曾经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吗?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刚刚的话没有被搭理,狱卒提着食盒,又继续锲而不舍地呼唤。
在他的呼唤声中,坐在监牢角落里的人终于动了一下,霜雪色的发丝从他的肩头滑落,在略有点昏暗的监牢内,有种白得刺眼的错觉。
国师的声音很轻,像烟,似乎稍不注意便会随风散去:“……拿回去吧。”
“可您今天还什么都没吃……”狱卒有些为难,“您这样下去,身体是会垮的。”
他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坐在监牢里的国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拿回去吧,我吃不下。”
虽说国师已经关在了业火狱里,但仍旧是狱卒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见国师实在没有要吃的意思,狱卒也不敢勉强,只道:“那您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吩咐我去热一下。”
他退出去时的最后一眼,只见国师靠在监牢的墙壁上,胸口的起伏微弱,好像疲倦到了极点。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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