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冷冰冰的牌位。
至于其他,纵心有所想, 话亦不能说满。
天在看,且收声。
叶碎金看着江陵城, 收回思绪。
三郎问:“要打吗?”
高盼把江陵军派出去两万去乐乡, 自己身边留了五千不到。他等着峡州军来拱卫江陵呢,可峡州还没到。
打的话,也是个好时机。
叶碎金搓搓下巴:“先看看能不能劝降。”
这时候就是该用降将的时候了。
派了新降的那个将军去城下喊话:“襄阳樊城,尽被我们大人攻克。”
“不杀俘……”
“兄弟们别怕。”
“吾等, 乃大晋王师!”
“速降!”
叶碎金脸皮厚,除了“岳”字旗, 还做了“晋”旗。
她背着晋帝跑到南方搞小动作,还要拉虎皮扯大旗, 用大晋的名号。
大晋终于还是来了吗?高盼的肝颤了颤。
梁亡了魏,晋亡了梁。虽南方诸人都嘲笑晋帝是“儿皇帝”,可儿皇帝的实力是他们挑战不了的。
高盼在城头上骂了几句, 怒道:“徐通岭, 你妻儿老母都在我手上!”
将军求道:“大人别冲动!我们大人说了, 不杀大人!”
高盼的心就动了动。忍住了, 叫人绑了将军的老母和妻儿到墙头来。
城墙上女人们哭, 城墙下将军也哭。
“娘你别担心儿子, 我们岳大人胸襟宽广,凡降者皆善待。儿子在这边没事。娘若有事,待城破,我剐了害你的人与你报仇。”
高盼:“……”
高盼十分恼火,手一挥:“射箭,把他赶回去!”
人的语言都是艺术。
射箭是为了“把他赶回去”,不是“杀了他”。墙上守军心领神会,箭射得稀稀拉拉的。
将军抱头跑回叶家大营。
“他留手了。”将军道,“他不敢下狠手。”
若下了狠手,当场射死将军,又或者当场杀了将军的妻儿老母,就是另一种选择。
高盼没这么做,就暴露了他的内心,在给自己留退路。
现在不降,一是不能降得太容易,掉价;一是还盼着峡州军过来解围。
“他想得美。”叶碎金道。
劝降是攻城前的标准流程。流程走完了,开打。
“时间不多。”她道,“若不能抢这个时间,后面就辛苦了。”
十郎摩拳擦掌:“我瞅城上的人根本没有想战。”
十郎说对了。
高盼自己都首鼠两端,就更别指望下面的人了。
守将都懂了他的心思。守将也不想拼命。尤其是,城外打出了大晋王师的名号,特别给人心理压力。
人的内心里,都是敬畏皇帝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出生在皇权之下,若有个皇帝在眼前,不管是哪个皇帝,总归是个皇帝,人们就下意识地要跪。这刻在了骨子里。
所以,别到时候高盼最后降了还有官做,他们却命丧城头。别的男人娶了自己的老婆,睡自己的炕头,打自己的儿子。
不划算。
叶碎金这边降将一时还不能用,都先软禁看管着。
但兵是能用的。
若没有家国大义的信念支撑,则这个大人与那个大人争地盘,其实兵们是不在意谁赢谁输的。
只要军饷还能照发,别克扣得太厉害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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