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道:“实在没想到,他一天都等不了……”
老大人的灵柩都还没回家呢,这是在半路上。
至少得等人入土为安吧。
这可是亲女婿!
裴定西沉默了。
想到裴莲扯着他袖子的手,觉得心冷。
暗卫安慰他:“郎君,等严将军回来就好了。”
裴定西却没说话,他出神了片刻,忽然道:“我写个信给令之,叫他别回来。”
暗卫吃惊:“那怎么行?”
裴定西道:“他若回来,和赵景文必要兵戈相向的。”
“昨日还一同杀敌的袍泽,今日要让他们为着我们姐弟相争,就互相残杀吗?”
暗卫难过地低下头去。
从前,在房州的时候,大家多么的齐心啊。
那时候的裴家军多纯粹。
每战皆死战,根本不多想。
这几年地盘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是能感觉到心越来越不齐的。
内部的利益之争早就暗暗存在了。
暗卫抹抹眼睛,问:“他不来,我们怎么办?”
裴定西说:“我们去找他。”
他动笔写信。
写了两封,一封是给严笑的。
另一封,他说:“给姑姑。”
如今,占据了中原腹地,入主了京城皇宫的中原王叶碎金,曾和裴定西的父亲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妹。
“父亲与我说过。”
“他们立誓,吉凶相救,患难相扶。”
“天地作证,山河为盟。”
且中原王叶碎金,崛起势头之猛,江北无人可敌。
她现在只称王不称帝,是因为周边没有扫荡干净。
但是照这样发展下去,裴家迟早也属于“被扫荡”的对象。
只义兄妹都重情义,一直以来尽量互相回避,尽量想把面对面的这一天往后延。
但迟早是得走到这一天的。
现在,裴泽的身故使形势发生了变化,裴定西决定,由他替裴家去做这个抉择。
赵景文带着裴泽的女儿、外孙,安抚了东归将领,接收了东归的队伍。
现在,先带着队伍和裴定西回京兆府去,在那里对严令之几个人守株待兔。
把裴定西捏在手里,便拿住了大义的名分。
严令之若不从,便是他失德背信在先。
严笑是战场孤儿,老将乔槐的养子,因优秀被裴泽认为义子。
裴泽对他极为信任,因此,把房州兵交给了他。
这一点,实令赵景文无奈。
裴家军里最精锐的就是以房州兵为核心的八千人,全都在严令之、孙广通和邓重诲手上。
可以说,这八千人的战斗力,是可以对抗余下的三万人的。
赵景文做梦都想得到房州军,裴家的精华所在。
偏房州军比起后面的新附队伍,更忠诚于裴定西,是最难搞的。
赵景文知道,自己必须得哄住裴定西。
挟天子才能以令诸侯。
好在,他一直都跟裴定西处得不错。少年到底单纯,也被父亲教育得非常顾念亲情,对唯一的手足裴莲事事依顺。
待赵景文安抚住了队伍,再令裴定西于诸将见面,便已经稳了。
裴定西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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