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疑我们。”三郎道,“正相反,是为着爱我们。”
“六娘爱叶家之深,远超旁人想象。”
“我是叶家嫡长,不好做贤王。”他道,“四郎非嫡非长,实没必要如此。”
太过刻意,反而让人容易心有芥蒂。
他对十二娘道:“这个事我不方便说他,你去点点他,让他收手。别等到六娘回来不美。”
十二娘点头:“好。”
三郎送十二娘。
到要分开的时候,十二娘忽又转身。
这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大哥,世上最爱护她的人之一。他们兄妹之间没有话不能说。
“哥。”她喊住了也已经转身准备回去的三郎,终于问了出来,“逐纪侧妃回荆南,你是有意这么做的吗?”
那件事没有一个人满意的。
连十二娘都不满意。因死的是她的侄子,她做亲姑姑的怎能满意。
三郎脚步停住,微微侧头。阳光和微风勾勒了他侧颜的轮廓。
昔日叶家堡的淳厚青年还依稀有影子,一晃而过,又变成了阳光下的悍勇忠诚的端王爷。
微风停留片刻,端王的脚步也只停留了片刻。
“她死了。”端王说,“以后这个事不提了。”
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他转回头,离去了。
十二娘轻叹。
纪侧妃是南方人,她不喜欢北方。
她千里迢迢跟着他来到唐州,又到京城,哪哪都不适应,总是思念家乡和亲人。
半夜偶尔醒来,她的枕头是湿的。
可三郎放她回乡,她又不愿回去了。
她的丈夫是皇帝最信任、最爱重的亲王,娘家的富贵都在她身上。
被逐回去,会怎样?她不知道。
命运从来不由她自己。当年城破,她就成了祭品。被父亲献给了他。
纪侧妃不想见到她一直思念的亲人,在回乡的路上投了江,结束了这只有二十一年的短暂一生。
大穆,北线边疆。
大穆境内有军驿,边疆与京城保持十日一通报的频率,能够及时掌握国内的变动,皇帝的旨意。
但消息穿透国境,传递到北疆之外的地方,是有时间延迟的。
天运二年的七月,大穆禁军南下,皇帝挂帅亲征。天运三年初,北疆的胡人才得到消息。
又穆国边军换将,权力更迭,晋国老将杜将军被新国皇帝召回。
蠢不可及。
没了杜老将军,还有什么可怕的。不趁此时穆国空虚南下,更待何时!
胡人已经开始梦想越过中原,穿过襄阳,下到江南膏腴之地,遍地黄金。
摩拳擦掌地提刀便来了。
岂料,被一个叫作赫连响云的迎头痛击。
仿佛面门上正中了一拳,眼前都是金星乱转,鼻子酸麻疼痛,牙齿还没有咬到肉,先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尝到的都是自己嘴巴里的血腥味。
如今的北线边军换了旗帜,衣食充足,粮饷到位。
又知道老将军在京城过得很好,发光发热,为大穆哺育能战的将领。
北线边军虽新换了主将,这一位却是个大猛人。几战下来,已经收服了军心。
北线官军上下一心,胡狗敢来犯边,自然要狠狠地打回去。
赫连飞羽意犹未尽:“什么时候反攻啊?”
赫连响云看了京城送来的南线战报,微笑:“十年之内肯定能。”
“啊,十年啊。”赫连飞羽泄气。
但国之大事,便是以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为时间单位的。
所以一个将领若不能遇英主,这一生便忽悠悠地蹉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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