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默然,听说那日巷中,三姑娘曾当着殿下的面维护过沈大人,看来确有其事了。
丝竹歌舞中,一架华贵非凡的马车自宁康王府驶出,破开夜色,朝着城郊驶去。
骏马奔腾,疾驰在长街上,林镇守在车前,时不时用长鞭卷起一两粒石子丢到路边,确保车厢的稳当,他箭术极佳,目视能力比常人优渥许多,却还是头一次在夜色中做这种事。
车厢内,时安闭着眼,对周遭的变化一无所觉,平日里鲜亮明媚的容颜,此刻正安稳地昏睡,信赖,又毫无防备。
牧迟青并不是第一次见她的睡颜,在文渊的山上,亦有几个时辰的相处。那块玉佩至今还挂在他的脖颈上,白玉贴在心口处,染上了滚烫的热意。
他视线近乎贪婪,沿着她的眉眼鼻尖一点点地描摹过,却没有更多的动作,马车细微一颤,大约是林镇漏了颗石子,大氅的一侧滑落开,带起的衣袖下,有几个堆叠在一起的银环。
牧迟青眸中神色深了几分,低低道:“安安果真有好好戴着。”
这是那日在临江楼,他送她回去时亲手为她戴上的。
这几个银环并不在计划内,那日他只是想见一见安安,却没想到安安喝醉了酒,他这才让人取了送来,亲手戴了上去。
可惜那次还未准备好,不然也不必等到今日。
不过,眼下也不算迟,一切皆是正好。
马车出了皇城,直奔云水涧,别庄早在前几日就收到了指示,说殿下今年生辰这日会过来。
姜南从清早一直等到暮色四合,在夜色愈发浓厚之时,终于听到了熟悉的马车声,在看到林镇后,他猛一定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以往殿下前来,是不会带着林将军的,能让林将军送行,马车内大约不止殿下一人,且那人对殿下应当极为重要。
不过几息功夫,姜南就在脑中把可能之人给想了个遍,然而没有符合的,若要说最有可能的安姑娘,如今就在别庄内,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马车上。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看见林镇打起门帘,而后殿下略一躬身从马车中走出来,怀中似乎抱着一人,只是被大氅遮挡得严严实实,实在瞧不清楚。
姜南不由瞪大了眼睛,他认出了这件大氅,做工极为精巧,不像凡品,故此殿下也极为珍爱,从未让他人碰过,可如今却被用来遮挡旁人的视线?
他忍不住往殿下怀中多看了几眼,想看看究竟是怎样姝丽如画的颜色才能叫殿下如此破例,难不成真是天上的仙子。
可惜只一眼,就收到了殿下不悦的视线,那是种被人觊觎隗宝之后深深地不悦。
姜南猛地一激灵,颔首告罪:“属下无状。”
“调兵守住云水涧。” 牧迟青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抱着人进了别庄,朝密室走去:“在孤没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若是放进一人,就不必再见孤了。”
姜南不由吞了下口水,抱拳起誓:“属下遵命!”
夜色下,无数人影跃起又消失,消无声息地分散开来,影影绰绰地藏在别庄下的阴影下,似乎从未出现过。
今日守着云水涧的不是一般的卫兵,而是直接隶属宁康王的死侍,行走在暗处,身形鬼魅,执行过的任务无一失手。
只是,最多一次,殿下也只同时动用过六人,而今日来了半百之多。
待别庄重新归于寂静,姜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带来的人是谁?”
林镇:“宁康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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