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杀心,转瞬间又成了那个人人畏惧的摄政王,无论方才再如何弱势,那也只是对着安安一人,其他时候,仍是头嗜血的凶兽。
然而时安不为所动,或许是刚才经历过生死一线,现在她的心几乎稳得像一潭死水,毫无波纹。
她看着牧迟青脸颊上的血痕,说道:“殿下不若连臣女一并抓了,臣女甚至还对殿下动了刀。”
那一点血痕早已经干涸凝固,暗红色的血衬着漆黑如墨的眉眼,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像是无端被染上朱色的水墨画。
牧迟青面色异常难看,他道:“擅闯云水涧者,罪无可赦,孤以为皇城司指挥使有不臣之心,按律当诛。”
牧迟青:“送三姑娘回府。”
第42章
◎故事的主角◎
湖心, 沈时寒已经落了下风,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摄政王的亲兵并不弱。
利刃穿透身体, 破开血肉的声音异常清晰,沈时寒一声闷哼压在喉咙里, 单膝跪了下去,长刀破风自侧颈后劈来。
时安心有所感地转头, 然后身子一晃, 什么都看不清地栽了下去,还没有碰到地面,就已经陷入了深沉的黑暗里,像是只突然断了线的风筝。
“安安——!”
牧迟青瞳孔放大,一瞬间心悸恐慌, 他顾不上其他, 抱着毫无知觉的人疾步向屋内走去。
他不可遏制地想到安安现在借用的身份——相府三姑娘自幼昏睡不起,臂膀微不可查地颤了下,低喃道:“安安, 你求求情, 孤也不是非要杀他。”
长安殿内点着几盏十五连枝灯, 照得整个大殿通亮无比,云床上的人闭着眼, 恬暖安适, 细密的长睫柔软地覆盖在眼帘上,好似在安睡。
太医诊完脉, 躬身道:“殿下不必过忧, 三姑娘是急火攻心, 又吹了凉风, 寒气入体,这才晕过去的,至多三四个时辰便能醒过来。”
太医说完,又看了眼宁康王脸上的伤,好心提议:“殿下,您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为好。”
牧迟青转动了下眼珠,不置可否地挥手,让对方下去。
他也懂医术,在那么多世枯燥无趣的轮回禁锢中,他早就学会了能学的一切,此刻却不敢替安安诊脉,手腕发颤,几乎握不住衾被。
他抵着额,不知在榻前枯坐了多久,直到有人进来禀报事宜,才打破了殿内的寂静无声。
姜南下意识放低了声音,隔着屏风道:“殿下,沈大人醒了。”
那一刀,他是用刀背劈的,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差,虽然殿下没交代,但他也没敢真的重伤沈时寒,万一到时候王妃记仇,迁怒他怎么办。
而且,他真的没想到王妃的大哥居然是皇城司指挥使,若不是有林镇牵制,他几乎近不了对方的身,过于难缠,他现在使刀的手还在泛酸。
牧迟青看了眼云床上的人,他起身放下四面的帷幔,隔着皎白的月纱,少女姣好的面庞渐渐变得朦胧起来,像是天宫的仙人,圣洁不可窥视。
他视线落于银环之上,不是像,安安本就不是凡世之人,是他偏要强留。
地牢阴暗湿冷,充斥着不好闻的铁锈味。
牧迟青到的时候,沈时寒身上被贯穿出来的伤已经处理完了,只是他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大概全凭意志才没有晕过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何况是掳走他妹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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