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牧迟青对她的执念从何而来,毕竟她付出的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陪伴,一年一次,像是轻鸿,随风一荡便过去了。
可是牧迟青找了她五年,在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的情况下找了她五年。
时安有些莫名地难受,胸腔里似乎坠着什么,沉甸甸的。
牧迟青在看她,可安安的眼里突然就漫出了水雾,紧跟着连眼眶都红了,他不由一慌,手忙脚乱地想要找出原因:“安安,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时安摇头,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把眼中的水光按了下去。
她指尖贴在手炉上,因为一直贴在一处,指腹烫得微红,却浑然没有察觉到。
“如果我一直都没有回来呢?”
牧迟青身形似乎僵了下,他几步迈近,连人带着大氅一并揽进了怀里,这才有了些许的实感。
午夜梦回,他也时常怀疑安安是不是真的回来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却从来不曾厚待他,安安是那漫长轮回中唯一的一缕甜味。
如果安安不回来,他大概会一直找下去,好在他生命漫长,一世一世地等,安安总会有记起来的那一日。
他道:“安安心软,只让我等了五年。”
声音隔着大氅传来,时安咬了咬腮边的软肉,忍住鼻尖的酸涩之意,这份感情过于沉重,沉重到她甚至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她从大氅里伸出一只手,拽了拽环着自己的人,声音不大,却精准地落进了牧迟青的耳中,她道:“我想看看你。”
修长的眼睫轻轻一抖,牧迟青放开了臂膀,他躬身站着,身形高大,依旧像是把人完全拢在怀里。
时安抬头看他,视线缓缓描摹过精致昳丽的眉眼,她从小便喜欢漂亮的东西,牧迟青的这张脸,她只是多看几眼,就会觉得生不起气来。
但她似乎从没想过这幅好看的模样下,对方究竟想要什么。
大约是想要她。
时安看着他的眼睛,鸦羽色的瞳仁中倒映出的是她的身影,满满当当占据了全部的位置。
四目相对,修长莹白的手指攀附住暗色的衣襟。
在牧迟青吻下来时,她已经分不清方才是谁主动的了,只是想凑近一点,再近一点。
大氅不知何时被解开,随意地落在椅背上,一截纤细的腰肢被揽住,揉皱了衣摆上的绣纹,书房里明明没有点炭炉,温度却在一点点地攀升。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仿佛只是为了确定此刻的心境。
时安被放开时,两颊薄红,杏眼轻轻弯了下:“甜的。”
牧迟青呼吸一滞,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下,便又吻了下来,糖球已经融化在了口中,但似乎更甜了。
这一次吻得时间比上回更长,凶狠急促,在她唇瓣上留下了一道齿痕,而后又被轻轻舔舐过,像是安抚,激起了一阵酥麻,从后脊攀爬向上。
“唔——”
她被全然禁锢在椅背上,硬质的梨花木硌着脊背,好在有大氅垫着,不至于太过难耐。
等她再次被放开时,两颊的艳粉色已然蔓延至了眼尾,绯红一片。
时安微喘着气,这一次没有说话,怕牧迟青再次失控。
手炉在刚刚的一吻中不知被丢到了什么地方,所幸已经暖起来的身子不必再从那小小的手炉中汲取暖意。
她恢复了片刻,才有力气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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