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却见那刀穿过我,直接划过了沈淮身上。
我眼前一黑,下一瞬,耳边传来巨大的落水声。
我好像喊出了声,却没有任何回音。
之后的一切景象都变得失真而模糊。似乎有侍卫跳下水去救他,桥上的拼杀也仿佛愈发激烈,最终平息,站着的只剩下沈淮的人。
直到湖边浮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我才恍惚又回到人间。
我冲过去看他,沈淮意识很清醒,睁着眼坐到岸上,咳了几下,浑身湿淋淋的,衣上的裂口处洇出血来。
侍卫们在不远处的桥上收拾残局,那个太守似乎半路逃了,正有人去追。
沈淮坐在岸边,沉默不语,水滴滑过他的眼角,沿着脸庞缓缓淌下,他的手里攥着那块玉佩,上面的挂绳已经断了,是整齐的切口。
他在乱兵中八风不动,此刻却显出几分失魂落魄来,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我心急地想伸手去扶,难道方才在水下撞到了?
侍卫递来一张干净的帕子,大概是让他先擦擦水,他接过后却将那玉佩包起来,放进了怀里。
沈淮站直身子,又恢复到从容不迫的模样,我不如他,经过这一遭,魂都快被吓散了,此刻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但我从未比此刻更希望被人看见,随便什么都好,我当一柄剑,一片甲,也好过当一个身形飘渺却有知有觉的孤魂。
沈淮在我眼前拼杀、受伤、落水,我近在咫尺,却完全置身事外。方才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晃过,我好像受着无声的凌迟。
我望着面前这失而复得之人,甚至生出几分怨恨。
沈淮,阿淮。
我不想看你身陷险境,不想看你受伤,只盼你好好活着。我临死前神志不清,万念俱灰,只有这一个愿望,你当初不是答应我了么?
天空飘下丝丝细雨,无声地润入草地与湖面。
太守被抓了回来,蓬头乱发,表情惊惶。
沈淮没去看他,而是抬头远目,视线所及之处,重重青山隐在雨雾中,天然的水墨画里,葱郁山林间挑出几瓣金色的檐角。
沈淮悠悠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藏兵于寺,此计不错。”
伏在地上的太守悚然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他,瞳孔发颤。
沈淮像是来了兴致,居高临下,像踩着猎物的猛兽,露出了潜藏已久的锋利爪牙,继续缓慢地说道:“你猜,那寺中还剩多少活人?”
“哦,还有一件事。”沈淮转身欲去,又回头撂下平淡一句,“沈涟的私生子是假的。”
太守瘫软在原地,眼神像是死了。
沈淮一行人上了山,往寺中去。
山路湿滑,雨雾沉在潮湿的衣襟上,沈淮一声不吭地走得很慢。沿途草木茂盛,树林阴翳,还未走近前方的建筑群,血腥味就从雾中扑出,昭示着一场方才平息的恶战。
山寺古老,寂静无声,灰白外墙上爬了深绿的藤蔓,砖石地上渗着暗红的血,没见到一具尸首,应当是已经收拾了。
一面往寺中走,一面有人来向沈淮禀告:“人已经活捉了,东西没让他毁掉,都还在。”
沈淮点了点头,走进一处干净的内室,将身上衣袍换了,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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