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赵清兮勃然大怒,手边的红酒杯被她震倒,暗红的浆液染脏了白色的桌布。
“你太让我失望了!方识舟!
“妈妈对你不好吗?这些年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
“你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任性!
“爸妈生你养你一场不容易,现在我跟你爸都老了,就这一个心愿你都不肯答应吗?”
“……”方识舟抿着嘴不发一语。
赵清兮看着方识舟不愿妥协,难掩失望,她用双手捂住脸颊,疲惫地说:“你哥哥可怜,得了那种病,如果他还活着……”
“对不起,妈。”方识舟知道,他在母亲面前,向来不是最讨喜的。
“你知不知道你爸上个月高血压住院了,”赵清兮站起来,神态再也没有刚才那般激动,像一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你太自私了,你对不起妈妈给你的爱。”
自从他哥没了,赵清兮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可这份爱太沉重,一度令他感到窒息,难以承受。
方识舟脸色变得苍白,耳边嗡鸣作响,直到赵清兮上楼的脚步越来越小,他渐渐松开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伤人的话一旦开了口子,便再不好收回了。
知子莫若父,方儒城坐到方识舟身边,给他了一根烟。
方识舟接过去,没有点火:“爸,你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儒城把烟点燃后抽了一口,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妈吓唬你呢。”
方识舟捏了捏鼻梁:“以后有什么事儿一定一定要告诉我,求你了爸。”
“小病死不了,”方儒城说,“毕竟人老了都会走到这一步的。”
他拍了拍方识舟的肩膀,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她。”
最后方识舟也没吃饭,便上楼了。
躺到床上后忍不住看手机,属于周牧的那一栏上仍没有新消息提醒。
他烦躁地丢开,一会又重新拿起来,在要不要打电话之间犹豫不决。
最后赌气般关上了手机。是他不接电话的,凭什么自己要一遍一遍地给他打过去?
半夜,方识舟的房门被张姐敲响,她说做了宵夜给他,之后他便出去了。
张姐离开时悄声对他说:“是太太让我给你做的。”
方识舟走到餐厅,看见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饭,客厅里,赵清兮独自在阳台站着。
他拿了沙发上的盖毯,给母亲披上,叹口气说:“还生气呢?”
“对不起儿子,妈今天说话重了。”赵清兮说,“……但妈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嗯,”方识舟揽着赵清兮的肩,妥协道:“好,我会考虑的。”
最后赵清兮回了房。桌上的东西方识舟吃了一点,但毫无睡意。
他又推开了那件储藏室的门,打开了一盏插在墙上的小灯,在下午找到的那箱书里翻了翻。
原本是想找一本想看的书,结果却找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自己幼年时代的日记本。
这倒是今天唯一一件可堪欣慰的事儿了。
他急切地打开了储藏室的顶灯,坐在一把椅子上看了起来。
翻了几页,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直到最后几页时,他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一些。
总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