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名动西域的王女,他往日流连的敦煌郡秦楼楚馆,当中花魁都未见有如此之色。明明少女容色清丽,可那身段,却无不妖娆动人。他看得痴迷,当下酥了身子。
夜色沉沉,偏僻的小道宫灯昏暗,照不见来路。
宴上他饮了几杯,此时已觉脚步轻浮,眼神迷蒙,差点撞上眼前的假山丛林。
影影绰绰间,仿佛有一角红裙隐在青翠山石之间。
他左右踯躅,假山后忽而伸出一双手,将他拉了进去。
“刘郎……”一声欲迎还羞的叫唤拂过耳际,一双滑腻素手夺走了他手中紧紧攥着的信笺。
假山里头太暗了,看不清人。只可见眼前一片雪白丰腴,却足以让他酒后的下腹顿时发躁起来。
“刘郎,你可有跟王上说些什么?”那娇柔的声音问道。
他酒后意乱情迷,迷迷糊糊,狠命咽了咽口水,才哑声回道:
“今日只和同侪饮酒,还未和王上说上话,便赶着来见殿下了……”
那头似是有人轻舒一口气,雪脯起伏,他正想埋首下去,闻一闻那泛着春红的香汗,忽觉后脑一沉。
倒下去的时候,眼前仿佛有金碧辉煌的长安之景一一闪过。
紧接着“扑通”一声,他意识昏沉地坠入深湖。浪花涌起,将他的身躯包裹着下坠,他扑腾几下,无尽的水流夺走了他的气息。
碧波荡漾,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映出岸上两道纤长的人影,正冷冷望着男人沉入湖底。
此湖极深,此人不会游泳,神仙都救不了。
待来日浮尸水面,也只会判个酒后失足撞在假山上坠湖。
死在西域的大梁使臣不计其数,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小长史的生死。
“他没伤着你吧?”朝露望着一旁的胡姬秋叶。
秋叶换上了她的衫裙,故意扮作她在假山中引诱刘起章。王庭中的舞姬乐姬,是城中仙乐阁的胡姬,大多是西域兵荒马乱下无父无母的孤儿,卖艺卖身为生,甚是可怜。朝露前世在宫中无甚朋友,常乔装与她们一道吃酒作乐,都是真性情的女子,倒也相处自在。
秋叶正敛着衣衫,朝那湖中啐了一口,道:
“碰都没碰着,这个怂货。呸,什么东西,敢觊觎王女。”
“你悄悄出城去避避风头,不到一月不要回来,这些钱给你买酒吃。”朝露递予她一锦囊的银钱。
秋叶将夺来的信笺塞在她手中,笑道:
“你的恩情我一直记着,下次还有这种事,尽管来找我罢。”她大大咧咧接过银钱,也不推脱,月牙似的眼睛一勾,便拍拍手离去了。
朝露掀开一旁宫灯的琉璃盖,将信笺一卷,在灯烛上点着了火。
她静静望着火苗肆意燃起,一一吞噬了笺上瓣瓣淡色芙蓉。
心中无名地升腾起了一丝快意。
玉指轻搅,抖了抖燃尽的纸灰,火星子翻飞,几近烧了眼。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的一刹那,羽睫微颤,心间大动。
手中最后一缕信笺的焰光,照见了湖的对岸,立着一个人。
时间恍若静止了须臾,唯有袍袖随着湖波轻轻拂动。
一道隐秘而深远的目光隔着一湖春水,正朝她望过来。
不过是黑色的剪影,面容模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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