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踪泄露,被人跟了一路。现下不安全的反倒是女施主你。”
朝露从未见过缘起如此严肃的神色,正要细问,却听到一声:
“殿下!”
方才不见的邹云和三两心腹被推搡着进来。他们被缴刀,周身五花大绑,一面被几个武僧架着,一面骂骂咧咧。
邹云咬牙道:
“王上派人追来了,你赶紧逃……”
“来不及了。”小沙弥自顾自走过去,瞥了一眼几人,严肃道,“先行已有人跟着你们进入佛寺,现在还在那间僧舍四处找你们。几位还不肯换上僧袍伽帽,晚了等人冲进来,认出你们,抓回王庭,就真来不及了。”
邹云目露惊色,沉着脸问道:
“怎会有人跟踪?”
缘起哼一声,拂袖道:
“不用说,必是你们当中有人告密。”
邹云横眉怒目,被武僧钳制着欲挣脱束缚,道:
“我等忠于王女,怎会做出此等弃主之事?和尚,你放开我,给我松绑!”
“啧啧,骂我?”小沙弥缘起不过只到邹云胸前高,垫着脚拿起僧袍在邹云身上随手比了比,笑道,“骂我也没用。你还是会乖乖穿上,反过来求我保护你们。”
邹云怒目而视,晃身想要挣脱绳索,忽而俯身贴向地面静了片刻。
只须臾,他容色紧收,飞快接过了僧袍套在身上。
“有人上山了。”邹云掠过众人,朝着朝露奋力走来,在她面前半屈膝,低声道:“来人至少有数百人。我这几人手确实不足以相抗,只得暂且委屈殿下。”
缘起仿佛就等他这一刻的屈服,了然一笑,又将一比丘尼的海清缁衣递给了朝露。
又要她扮尼姑?朝露语塞失笑。
她抬眸,扫了一眼佛龛下静立的背影,默默低着头捞起海清去殿后换衣。
这一件海清有些宽大,系紧了肋下带,左右襟口还是半敞开来。听到缘起催促的声音,还有殿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兵甲声,朝露心慌意乱,衣角边缘还拖沓在脚边,便走了出来。
来人在大雄宝殿前抽出刀,撞起了紧紧闭阖的殿门,准备破门而入。
殿内的火杖和灯烛在一瞬间熄灭,黑黢黢一片。庄严的佛殿成了幽深的洞穴,什么都看不见。
洛须靡来抓她回去的人正在闯入,眼前又遽然一黑。朝露惊惧万分,碎步踩到垂地的衣角,踉跄一步,朝地上摔去。
身下骤然一轻,她没有坠地,而是被一双劲臂揽入怀中。
朝露惶惶失色,身体失衡间,不由伸手抓紧面前人的衣襟不掉下去,下意识地顺着越抓越松的衣襟往上,攀着了男人结实的肩头。
本以为是哪个武僧,直到襟口熟悉的青白之色映入眼底,英俊如刻的下颔抵在她额头。
朝露心口一颤,紧紧勾着他脖颈的双臂一松,往下撤去。身体没了依靠,也滑了下去。腰间却有一股强劲的力道托着她稳稳落地。
洛襄缓缓跏趺,盘腿坐于蒲团上。他手臂一扬,披散袈裟,如画卷般舒展开来,迤逦在地。
恰似溶溶雪色,覆于她一身。
朝露在他怀中目不转睛,看着他手臂起落。她竟不知,他的袈裟如此之大,几乎可以裹住两个自己。
“藏好。”
这是数日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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