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饮了。你生的每一份欲念,我也受着……”
娇俏无比的音色,像是一缕弯钩,撩动他因酒色迟钝的心。
他分明没有开口,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
“女施主何苦执着?我与你,这一世并无夫妻姻缘。”
她伏在他肩头,单薄的身子颤如蝉翼,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泣诉道:
“可我就想和你做一夜夫妻。你如此无情,我要死了,你也不肯救救我……”
“佛渡众生,我也是众生,你偏偏不肯渡我。”
他没有回应,一片寂静中,他恍惚听到自己叹了一口气。
坚冰松动,雪峰消融。他的五脏六腑,如受烈焰焚烧。炼狱的业火顷刻间破冰而出,滚烫的熔岩肆意漫开去,将玉白的袈裟染作一片赤红的火海。
下一瞬,他已不由自主地箍了怀中束素,一寸寸扣紧。
再吻上了颤动不止的软唇,一并吞咽下她流出的苦涩泪水。
冰层烈动,任由自己放逐在爱欲之海。
这一回,每一次起伏和交融,一幕幕都清晰至极。他与那妖冶的红莲之瓣,纠缠不清,欲罢不能。
洛襄一惊,猛地睁开双眼。
方才,他又堕入了那个熟悉的梦境。
此时,回到现实,凝神之后,入目之人仍是她。
而她却只是在小心翼翼地为他拂去胸前肩头的落雪。
他的身间被雪崩后冲入洞中的冰霜覆满,浑身丝丝凉凉。
她的纤纤素手,每一分若有若无的触碰,他的身体都会多一分灼热,像是炉中淬火炼造的赤铁,看似坚不可摧,其实百炼钢亦能轻易化为绕指柔。
眼见她又抬起手腕,想要掸落他眉眼间的雪,洛襄一把钳住她的细腕,制住了她的触碰。
她似是微微一怔,忽而直起身靠近,朝他呼出一口清气,吹落了遮住他眼帘的雪片。
絮雪悠悠落下,眼前恢复清明。
仍是在雪崩后冷寂的洞窟,仍是乖巧的她朝他嫣然一笑。
与梦中全然不似同一个人。
洛襄闭了闭眼,长长舒出一口气。同一场在他生命里周而复始的幻梦,近日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
“疼……”
朝露小声委屈地嗫嚅。
手腕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把握住。她想要抽出来,反被他越扣越紧。
洛襄无意中的这个习惯,真的像极前世的那个人。
国师教她写汉字时,连衣袍都不会碰到她半分,却会在某个时刻,捉着她的手腕任她挣扎都面无表情。
一阵微微的烫意传上来。朝露垂眸,看到他骨节清瘦的手指仿佛不自觉地,开始沿着她腕间狂跳的脉搏一点点往上,摩挲这一寸细腻无比的肌肤。
酥麻之感泛变全身,朝露疑惑地望着他,心间悸动不已,呼吸开始有几分急促。
自服下洛襄师兄给的药丸后,坠入冰湖后的寒意确实是渐渐消散了,身体却像是隐隐在暗烧一般。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天竺秘酒的药性。如果说天竺秘酒是骇人的巨浪,那么这药丸更像是涓涓溪流,百川归海,有倾覆天地之力。
平日里几乎毫无感觉;但若是一旦起心动念,并不逊于秘酒。
方才雪崩之时,二人相拥而卧,肌肤之亲,密不可分。在药性的滋养下,渴求如藏在暗夜里的涨潮,汹涌的波涛正伺机一点一点泛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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