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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梦里,她会突然在夜里出现佛殿,气势凌人地命他抄经, 为乌兹新王登基祝寿。

梦中的他淡淡去取来黄麻纸,却被她一把夺过。纸片在她微勾的指间被一张张撕碎,随手一扬。漫天作飞。

“不是在纸上写。”她巧笑倩兮, 一步步行至他面前,解去鸾带, 露出一身玉肌,松开发髻上其中一根金簪,散开一握乌发。

涂了豆蔻红的指尖抬起, 撩开身前遮遮掩掩的青丝, 在莲瓣红痣上打着圈, 再划过纤细的玉颈,雪背横陈, 指着大片光洁无瑕,道:

“在这上面写。”

原是要他以肌肤作纸,抄录佛经。

他提笔沾墨,狼毫笔尖湿润柔软,触之酥痒,凉意丝丝渗入。

脊骨如山峦绵长起伏,胛骨如蝉翼振振欲飞。

每落一笔,身下之人便微颤一分,如碎石入池水,激起一圈一圈暧昧的涟漪。

他转而闭上了眼,默写佛经中早已熟记的一字一句。

听觉和触感被随之放大。

浅浅的娇吟是咬着唇压低呼出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要乱人心神。笔下的肌肤滑腻如汉地来的丝缎,任他笔力遒劲,也有一刻把握不住,一撇一捺偏离了字里行间。

他顿了顿,不忍用笔勾去,而是抬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多余的一笔墨迹。

她不经意回头,睁大清澈的眸子,低吟一声,轻声道:

“襄哥哥,好痒。”

分明纯真至极,吐露的言语却幽涩勾人,浮想联翩。

鼻尖点墨一滞,泅染了他雪白的僧袍,晕开深黑的烙印。

他凝神定气,一笔一划,行云流水一般写就一篇经文。

她没有再逗留,得意地离去。

从此,他写一笔经文,都会想到有一段最是神圣的佛偈,曾经被他一笔笔抄在最是糜艳之地。

然而,从前每一回的梦,她的身影最后都会如霰雪一般散去,化为光晕中不可触、不可寻的幽芒,隐入他浓黑的眸中。

可这一回的梦,她却始终徘徊不去,行为更加放肆。

连画面都清晰至极。好似是在乌兹王庭的佛殿,又像是在他幼年少时修行的佛窟。

雕刻的佛像不过泥胎木塑,只能静默注视,壁画上烂漫的飞天神女都不及怀中娇躯半分美艳。

不同于以往,每一寸肌肤相亲的触感都无比真实。

她人如其名,果真如朝露一般,脆弱易碎。单薄的背,纤细的腰,只轻轻一扣,就能尽在掌握。

“求佛,渡我……”极轻的低吟与耳边的喘息混为一道,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这一句,心底压抑经年的火种,终于还是烧到了身上。

热焰之中,他不受控地想要握住这颗朝露,要在她被烧成泡影前,私心地将她全然占有。

寒夜瑟瑟,洞窟壁画上的释迦佛,被雪崩后满溢的冰霜浸染,化为滴滴融水,顺着佛陀华美慈悲的面容淌下,如在泣泪,如在哀悯。

不知是谁,在风中轻喃着《楞严经》中的谶语:

“因诸爱染,发起妄情,情积不休,能生爱水。”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呼吸一促一缓,一浅一深,音调随着烈动起起伏伏,如泣如诉。

她时而唤他“襄哥哥”,时而唤他“佛子”,每一声尾音都妩媚如丝,迫使他不止不息,如痴如狂。

洞窟里是一片冰天雪地,身上的积雪却尽化成潺潺水流,清凉的冷意也压不下炙热的体温。

她像是将要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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