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其实……其实都是……”
其实都是佛子默默差人送来的,却从来只交给他,让他代为转送,却从来不让他告之她。
朝露自是不知邹云心中所想,她玉指摆弄着箭尾的翎毛,漫不经心道:
“你说,我这么走了,他为何都不肯来见我最后一面?万一我真的回不去莎车了呢?”
五日以来,她想了好久。
最后一回见到他,是他撞见她和戾英深夜密会。她负气说了几句言不由衷的气话,只记得他当时面色十分难看,却也始终没说什么,也没再来见她。
后来,她饮藏红花一事被他知晓,虽被戾英及时挡了过去,她有心看他反应,他却突然闭关不见了。
他似是对她的顽劣失望透顶。
他在眼前的时候,她不敢看他,言行畏畏缩缩,虎头蛇尾,甚至常抱着无名之火,对他言语相激。
可他一旦不在了,她却老是想起他,想起他温柔的目光,身上好闻的檀香,还有在他怀中那种安定踏实的感觉。
朝露压下心中难言的涩意,将手中翎毛被拨乱的箭矢丢入箭囊,转身离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原是前去探路的斥候,对邹云一拜道:
“头儿,有一队人马一路跟着我们,一直保持着相隔二三里的距离,看起来训练有素。不知是商队还是什么,但是看起来不像是贼人。因为这方圆几百里的山贼,我都认得,嘿嘿。”
“再探。”朝露心下一沉,对邹云道,“我此行乌兹,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要出其不意地以莎车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乌兹王庭,出现在洛须靡面前,才是上上策。
远处的大地传来一阵震颤。
篝火旁的所有人全部警惕起来,将火焰踩灭,速速将地上的兵器持在手中。哪怕是正在打盹的莎车使臣也扶了扶帽檐,惊醒过来,以为地动了。
马蹄声滚滚,如雷鸣灌耳。邹云俯身往地上一听,面色凝重,道:
“至少有近千人。”
风乍起,密林间层层树枝被疾风刮过,叶片飘落一地。众人望向风来的方向。
无边的夜色之下,一队人马疾驰在林外的旷野之上,阵型整齐划一,势如风雷,裹挟着疾风劲草,正扑向前方几个正在逃散的零星黑点。
“是大梁骑兵!”有人认了出来。
为首之人在马上威风凛凛,一马当先,一连斩杀逃窜在前的数个北匈骑兵。
北匈人在马上何其彪悍,西域人尽皆知,且心有余悸。此队大梁骑兵竟远胜之!
在场不少人吃过北匈人的苦头,此时看得热血沸腾,视线紧紧跟随着那群人不断游移。
朝露顺着邹云灼热甚至带着艳羡的目光看去,一时心惊肉跳。
在西域有如此精锐骑兵的梁人,恐怕只有是李曜下属。
李曜,会不会就在其中?
“殿下,是大梁骑兵在追杀投靠北匈的几个乌兹部落。”邹云凝神看了片刻后断言。
自洛须靡继位,乌兹已成梁人扩散西域的阵地,北匈在乌兹周边的势力,会被一点点蚕食,最后消灭殆尽。
她既然选择再回乌兹,迟早与李曜要再见的。她望着一旁的莎车亲军和使臣,还有洛襄交予她的流民军,再看到立在她身边的邹云。
今时不同往日,她再没什么好怕的。
朝露抚了抚胸口,平息混乱的心跳。
“两军交战,我们是使臣队伍,应是不会殃及池鱼。”她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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