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你收手吧。”
洛朝露眉峰一耸,眼中锐光闪动,隐忍多时,忽而低喝一声道:
“出去。”
冷汗淋漓的众臣闻言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逃出王殿。邹云欲言又止,在她凛冽强硬的目光下亦随其余亲卫退出殿内。
人流散去,空荡的大殿落针可闻。满目赤红,腥血犹在。
朝露定定望着姿容华丽的女人,唇瓣动了动,委屈中带着一丝洋洋得意,道:
“自我出逃,阿母派人穷追不舍,甚至追到了莎车国。我一回来,阿母迫不及待将我幽禁宫中,是万没想到我回来是为了这一出戏吧?”
“儿请阿母上书,劝服大梁皇帝与众使臣一道拥护我即乌兹王位。”
“不可。你绝不能为王。”承义公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不为所动,“你速收手,此事尚有余地。”
朝露冷笑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阿母早知今日,何必当日苦苦相逼。”
承义公主愤然拂袖,背转身去,恨恨道:
“我在乌兹苦心经营的一切,一朝不防,竟然被你如此摧毁殆尽!”
朝露微微一怔,忽如醍醐灌顶一般领悟过来。
洛须靡死前拒不承认毒杀父王,被她当作狡辩,如今死无对证,她忍不住颤声问道:
“所以,是阿母联合大梁,费尽心机将洛须靡推上王位的?”
在她猩红的视线中,女人缓缓转过身来,姿态向来优雅从容,鬓发分毫不乱。
“我十四岁因我谋逆案沦为戴罪之身,被迫嫁到乌兹为王妃,所求不过有朝一日能戴罪立功,为我大梁一统西域,最终我亦能荣归故里。你父王既不愿归顺我大梁,我便换一位听话的新王。”
这番话像是惊雷一般落下,将朝露一下子击中了,几乎要站不住。
在这一瞬间,前世今生,很多她始终模糊的事情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为何父王病逝前,只有母亲在旁,连诸位王子都不能接近。
若非有人接应,为何洛须靡能如此顺利带兵入王庭,而即位后只有母亲一个夫人。
为何佛子一出现,洛须靡和母亲如临大敌,甚至要将亲女儿送上……
朝露仍然不甘心,抬首死死盯着女人沉定的面容,反问道:
“我是阿母的女儿,有一半梁人血统。况且,我是父王留下唯一子嗣,除了我,谁还有资格坐这王位?”
朝露忿忿不平。
在乌兹王庭之时,算计禁军头领邹云出逃,又借着佛子的威名在王寺蛰伏,暗自养了一支商队作茶马交易,借此囤积战马和兵力,获取西域诸国情报。
为了回乌兹,不惜与前世仇人李曜虚与委蛇。甚至连自己的婚事都拿来利用,与戾英交易。
步步为营,步步惊心。
她为此花费了多少心力,她凭何要因母亲一言而放弃?
朝露昂起了头,抿紧发白的唇,一字一句道:
“既然这乌兹王位是阿母定的。洛须靡这等废物坐得,女儿我为何坐不得?!”
承义公主缓步朝她走近,涂了豆蔻花油的殷红指甲轻轻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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