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脑中飞快地转动。她想起了昨夜,在洛襄的榻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隐约梦到了前世,怕是无意中说了什么被他听到,让他起了疑。她轻咬嘴唇,紧紧攥着袖口的手指微微发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未做过那样的梦。”她断然否认,甚至语带讽意,“既然都是梦,并非真实。我梦中的胡言乱语,你真的听清了吗?”
洛襄眉头紧锁。一夜未眠,泛着血丝的眼中掠过一瞬的茫然。
那四个字她是呢喃着说出来的。若非他偷吻她时贴着耳廓,确实根本无法听清她说了什么。即便当时听清了,声音一息而过,他此刻竟无法确认,是他脑中的幻象再现,还是她确实出口了。
生怕只是他痴狂的执念,入骨入髓。
洛襄静立片刻,仰头闭眼。俄而,他缓缓睁眼之时,目中的血丝并未消退,如同烧灼一般通红刺目。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一句一句问道:
“那我且问你,上一夜月圆,困在佛窟之时,发生了什么?”
“为何我会发现衣上有斑?”
“为何你事后要饮藏红花茶?”
“为何当时你会问我,可有想过还俗?”
朝露心头狂跳。他每进一步,她都想要即刻转身逃离,却始终呆立原地没有动。
前世之事,可以用梦来搪塞。佛窟中濒死前的交欢,她该如何解释?
她做了亵渎他的事,他若是知晓,今后如何面对佛门,如何成为佛子?所有与他在一道的愿景终究皆不过梦幻泡影吗?
前世他断然离去,她远嫁大梁,今生亦是重蹈覆辙吗?
朝露微扬下颚,抬起双眸,望向洛襄。
逆光之中,他的轮廓不甚分明,辨不出喜怒哀乐,只能感到自上而下的迫人威压,玉白的僧袍如水浪纷涌,要将她淹没。
朝露深吸一口气,道:
“佛子既然每逢望月都受此梦困扰。现实和梦境,你分得清么?月圆之夜的佛窟,你恰逢梦魇,无论梦见何事,并不足为奇。”
她洛朝露是抵死都不会承认的。
“那日坠湖,奔波乏累,我睡去后什么都不记得。你若是不信……”
下一瞬,洛朝露指尖狠狠掐入掌心,倏然起身朝他走去。
她目视前方,正对着他的视线,一双乌灵灵的明眸却没有聚焦,涣散而空茫:
“佛子若是不信,今夜又逢月圆,佛子与我,一试便知……”
她与他隔着一步,攥紧至泛白的手指松开,摸索着腰侧,倏地将束衣的鸾带解开。
初夏柔软的纱裙轻薄,如同晨曦中渺远的雾气一般,一层层地飘落,自起伏的胸膛到不盈一握的束素,最后迤逦在地。
一同落下的,还有两行清泪,从她闭阖的双目间淌下,漫过她周身柔嫩的雪肌。
瘦削的肩头如玉雕一般白腻不停地在颤抖,如蝉翼鼓瑟,可她的声音却镇定自若,极力端持,唯有微微的颤声泄露了一丝悲戚:
“释迦摩尼世尊成佛前,也曾有妻室儿女,享尽世俗欢爱之后,方得脱离欲海之苦,顿悟佛法,成就大道。”
“我知道,我是佛子的情劫。是佛子成佛之路的阻碍……佛子应是要用我参透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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