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他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神色复杂地抬手指了指她的颈侧。
朝露倏然色变,心下一惊,想起昨夜在佛殿内的声色纵情,快步行至铜镜前一看。
少女一夜雨露润泽,雪肌生光,软玉一般动人心魄,微红的眼尾蕴着一笔含春风情。
只雪白的颈侧确有一道极深的吮痕,过了一夜,粉嫩的印记已成绛色。
谁能想到素来清正端方的佛子每逢月圆之夜,竟会如此强硬且恣意。
朝露面上泛起微微潮红,立了立衣襟,掩去那道欲情横生,引人遐思的红痕。
“邹云,你是我最信任之人,此事我不欲瞒你。我与他有过一段前缘,他的心魔因我而生,因我而起。心魔一日不除,他终难以得道。”
昨夜他向她吐露每逢月圆的梦中之事,她才知道,原来一直以为困扰他的心魔就是他和她的前世。
本是前世她所造的冤孽,今生竟又害得他月月都要受此酷刑。
可面对他的质问,她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好不容易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怎能亲手又将这美丽泡影打碎。
因此,她又一次对他撒了这样的弥天大谎,不惜褪衣求证,利用他的怜惜,算计他,欺瞒他,让他以为只是幻梦一场。
昨夜,她仓皇逃离后,知他每逢望月必要受欲念折磨,实在担心他一人,又心中有愧,遂又中途折返回佛殿,却不料被他牢牢拥在怀中。
情之所钟,一往而深,再难舍难分。
“佛子可是为王破了戒?那就合该为王还俗,娶王为妻!”邹云愤愤,腰际刀鞘碰撞轻鸣。
“他不会知道。他有魇症,形同梦游。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朝露淡淡道,“我不过助他一臂之力,以他的觉悟,终有一日会参破情爱,顿悟得道。”
今朝雨露,明日逝水。
不过是一场为他渡劫的露水情缘。待他终有一日破魔,她便可自行离去,如朝露化作逝水,消亡于天地间,自此不觅踪迹。
“是我心悦于他,我心甘情愿。邹云,我要你以命立誓,此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于第三人知晓,坏他此生梵行。”
邹云别过头,不肯言语。
“你仔细想想,他为佛子,是否对乌兹和我们更为有利?”毕竟她这王位,是他一手促成的。
邹云咬咬牙,这才依照她的命令应下,又道:
“王既心悦佛子,不如我为王将他扣下,只为我们所用。佛子一人,可抵西域千军万马。”
邹云前日看到了佛子在她婚礼上的强劲势力。只要他肯开金口,西域多个佛国都将臣服。若是有他坐镇,莫说乌兹,整个西域或唾手可得。
“休要胡言。”朝露低斥道,“佛子岂是你说扣就扣的?佛门岂会允你这般胡作非为。反倒招致祸端。”
邹云手掌紧握刀鞘,忽闻宫门有号角声响起,疾步护送洛朝露前往宫墙城楼。
混重的号角声回荡在宫廷,那队不速之客的人马转眼已至城堙脚下。
朝露身披战甲,透过女墙的雉堞向城下望去。
一轮旭日自城楼檐角而升,万道金芒所照之地,兵马猎猎振动的旌旗犹如万千华光浮动,静默之中,有龙吟虎啸之势。
两队人马泾渭分明,一左一右依次排开,列阵朝宫门。其中确有一人头戴金色面具,气魄精纯,耀人睛目,浑身透着杀伐凛冽之气。
那便是西域口耳相传的神兵天将,昭明。
来者不善。朝露心头顿生一个不祥的预感。
只见昭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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