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似的浓眉,琥珀色的双眸,坚毅英朗的轮廓,不是洛枭还是谁?
她心中大动,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疾声道:
“国主可是见过他?”
昭月收起画卷,晃了晃手中酒杯,笑道:
“妹妹都不肯与我共饮……”
盛情难却,朝露只得装模作样抿了一口酒,疾声道:
“国主是从何得来的画卷?”
昭月轻描淡写,说是昭明数年前命人绘制西域诸国名将,以作辨认区别。
朝露眸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后来,昭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与她闲聊着家里长短,大多与昭明有关。
朝露默默听着,心思再难平静,目光时不时望向外头的渺渺灯火。
头顶忽有一道闪电掠过,寒光乍现,将黢黑的夜空劈作两半。一阵令人惊惧的巨雷轰然响起。
雷鸣过后,庭院传来嘈杂的人声,逐渐清晰:
“朝露!洛朝露!……”
是戾英的喊声,在沉寂之中显得急切万分。
朝露霍然起身,在一团黑暗中看到戾英疾奔而来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她疾声问道。
戾英的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与惊恐,不由分说拽住她的手臂,疾步朝外走去,一面上气不接下气道:
“你,快走!”
二人还未走出几步,密密麻麻的金甲士兵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跑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衣翩然的女子覆手在背,缓缓朝二人走来。
她凛若霜雪的面容在一盏又一盏的宫灯下明晰起来,纤薄的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雪色袍袖一展,四面的甲兵迅速将洛朝露围堵起来,意欲把她扣押绑下。
“此女就是北匈细作,给我即刻押入大牢!”
戾英面色一沉,快步上前,盯着她道:
“月月,此事定有误会。未查清出事情之前,不可陷害无辜。”
昭月目不斜视,从容地摆了摆手,淡然地道:
“没有误会。我有证据。”
语罢,一群甲兵得令,从后头押来几名披发左衽的北匈兵,将人恶狠狠地扣在地上。
这些人似是方经一场严刑拷问,身上血肉模糊,意识不清,裂唇发出凄然的呜咽之声。
昭月指着这些犯人,轻描淡写道:
“今日城中查到几名混入我军中的北匈人,怀揣的可是她的画像。还说,她与北匈没有关系?”
她愤然将搜出来的画卷掷在戾英面前。
戾英望见熟悉的画卷,咬咬牙,厉声道: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她泄露情报给北匈人。如此,和污蔑有何分别?”
昭月冷笑道:
“你带来我高昌的贵客,我将她先行扣押,没有即时处斩,已是给足了你颜面,你还当如何?如今北匈大敌当前,高昌危在旦夕,我宁可错抓,绝不可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你和国师最好赶紧将真凶给我找出来,否则,我便杀了她祭旗,慰我死去的王军英灵。”
“你!……”戾英还欲再辩,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袍角。
朝露朝他摇了摇头,面色出奇地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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