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日来,不知为何,朝露的心“砰砰”直跳,坐立难安。
直到入夜,她不知信送出去没有,也一直不见洛枭再来见她,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待夜深后,朝露按奈不住,又摸上了呼哨,连吹数声。
外头静悄悄的,毫无响动,只剩下风吹枝叶的婆娑声。
又半刻,一时风声大作,帐布被垂得哗啦作响。朝露听到一阵脚步声正朝她的帐子走来,面露喜色,掀帘出帐一望。
黑暗中,洛枭凶悍的面容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琥珀色的眸子被夜色染得浓黑,深不见底。
“不必找了,他们已经没法为你送信了。”
朝露神容一凛,一时竟被吓得后退几步。她极力平复下心跳,镇定地问道:
“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洛枭看她一眼,薄唇勾着一丝冷笑,将手中仍在滴血的长刀一横,用箭袖缓缓擦起了刀上的血迹。
借着昏昧的月色,朝露分明看到那刀刃间,有一缕棕黄色的毛发,与黏稠的血丝混在一起。
朝露看到那缕毛发的颜色,骤然想起那为她送信的高昌兵,顿时毛骨悚然。她既是愤然又是害怕,颤声道:
“你杀了他们?为什么?”
洛枭不作声,在一旁仔仔细细擦着刀。待那刀又光洁如新之时,他随意地一把扯去了箭袖上染血的布条,皱了皱眉,淡声道:
“露珠儿回到三哥身边来,三哥高兴。”
他暗红的血指从袖口掏出两封信纸,掷在她面前,与血滴一道飘落:
“但露珠儿千辛万苦地找来,就只是来劝降的?”
“露珠儿之前已做了一回使臣了。如今知道三哥在这里,还要给高昌还有梁人通风报信?”
洛枭微微抬臂,身后的北匈兵将她那小队骑兵的数十具尸体拖曳过来。一张张都是熟悉的面孔,此刻尽成血泊。
“胆敢冒充我北匈军,该死。送信通敌,亦是死罪。你说,这几个人该不该杀?”
尸体浓重的血腥气传来,朝露脑袋嗡嗡作响,已听不清洛枭的声音。他吐字如咬牙切齿,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满腔愤恨。
朝露面色煞白,脊背已全然被冷汗透湿,疾步走回帐中,忍了许久才没有当众俯身作呕。
她望着身后跟着她进入帐中,眼前满身戾气的男人,愤声道:
“信是我写的,想要朝外通信的人是我,三哥何不把我也杀了?”
朝露走过去,握住他执刀的手,引着他将刀抵在自己脖颈上。
冰凉的刀尖轻轻划过雪白的肌肤,还未掠过一寸,“咣当”一声,刀柄重重甩落在地。
“伤着哪里没?疼不疼?你说话啊,别吓三哥……”洛枭抬起她的下颚,左右翻看她的侧肩颔角,面露懊恼之色。
朝露心中委屈至极,奋力推开他的手。
洛枭趔趄一步,撞翻了帐中的胡案,烛台掉地,火光“倏”一下便熄灭了。
朝露敏锐地发觉了他的异样,连忙扶住他,道:
“三哥,你的腿怎么了?”
洛枭一瘸一拐地避开她的目光,独身倚在帐幕上,喘着粗气,没有作声。
朝露走过去,小心翼翼撩开他的衣袍,想看查探,被他一手按住。
“别看……”洛枭隐忍地朝她摇了摇头,声音喑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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