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已死,你瞒不了多久,高昌国必要大乱。届时军心不振,唯有靠握大梁扶植。”
洛襄不喜汉人那套迂回百转的说辞,眉头轻皱,开门见山道:
“你要如何肯相助高昌?”
李曜抬眸盯了他一会儿,忽而笑了:
“我已答应了她会出兵相助高昌。必不会食言。”
他的重音咬字在这个“她”上,洛襄自然知晓“她”指的是谁。
他心底早就隐隐有所感,预料到眼前的皇子和她之间,有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洛襄直直望着他,声色渐变冰冷:
“兵家大事,你不会轻易答应她。你做了什么?”
帐中烛火摇曳不定,细碎的光点投影在帐布上,时明时灭,随风涌起。
李曜玩味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他在帐中踱步,幽幽转至榻前,一撩衣袍,坐了下来。
“那一夜,她一从高昌王城逃出来,就来到我这座中军帐里,就躺在我这方矮榻上。”
他的手掌轻轻一拍榻上的皮毛毯,眯起了眼:
“你说,我对她做了什么?”
话音未落,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柄明晃晃的白刀已骤然抵在李曜的咽喉间,紧贴着他跳动的脉搏。
“你强迫她?”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近乎冷漠,仿佛是暴雨欲来前的那种空寂之感。
利刃在喉,李曜眸底促狭了一瞬。
从小在大梁皇宫长大,从未有人敢如此拿刀直指着他。
前世,李曜无数次见过他杀人的样子,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当时他方登基不久,皇位不稳,要铲除的异己叛臣太多。这个辅佐他的男人杀伐果决,时常袍角犹带溅血,就来勤政殿与他商议国事。
他杀人的样子一向就如此刻这般自然平和,就像默声诵念一段佛经。
刀刃上还有未尽的血迹,凉意一丝丝渗入颈肤。
若说没有一丝惧怕是假的。李曜心知肚明,他下得了手杀他。
可李曜偏生想要刺激他。看他卸下虚伪的佛身,露出真实的贪嗔。他要他同自己一样,深陷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疯魔之中。
于是,李曜便轻笑一声,悠然道:
“我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尤其是女人。”
“是她自愿来寻我的。你们佛家不是讲轮回吗?她前世就是我的女人,这一世也不会例外。”
洛襄面无表情,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他知道,她前世确实嫁给了面前这个未来称帝的皇子。
可惜,后半段的记忆尽数是空白,他看不到后来之事,也看不到前世结局。
她在大梁是不是做了皇后?是否平安,是否喜悦?圆满否,自在否?他都不知道。
他也无能为力。
洛襄垂下眸光,缓缓收了刀,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
“你逐鹿西域,所求不过是大梁那个九五至尊之位。她生在西域,长在西域,不会愿意跟你去大梁。”
李曜摸了摸空出来的脖颈,哼笑一声道:
“你怎知她不愿意?”
“你不过让她区区当了一乌兹小国的王,而我,有朝一日可以让她当皇后,母仪天下。天底下最尊贵的地位,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要?”
李曜起身,与洛襄正面对立,相隔一步,望着目光空茫的他,冷声嘲讽道:
“你呢?你乃佛门弟子,连光明正大娶她都不行,凭何与我相争?”
“殿下以为,一个五戒尽破的佛子,还能继续做佛子吗?”洛襄神色冷峻,目光沉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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