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将抬了抬手臂,指了指中军帐。女子收了弓箭,扬长而去。
洛朝露掀帘进入之时,李曜正斜倚案上,悠闲自得地翻阅西域的军报。
她上前,面无表情地将金箭掷于案前,箭簇深深刺入木屑之中。
李曜从绢纸黑字上撩起眼皮,看一眼面前身姿凛然的女子,又瞥一眼案上带血的金箭,唇角勾起:
“你比我预想中来的要快。”
李曜起身,双手扣在背后,从容不迫地来到她身侧:
“洛枭中箭,北匈退兵,最大获利者是谁,不用我说,你那么聪明,自然会算得清楚……你就一点没有怀疑过他?”
表面的体面,隐隐的愤意。
朝露摇摇头,神情漠然:
“不是他。枉你称王称帝,做过什么不仅嫁祸他人,还不敢承认么?”
李曜目光冷厉,笑了一声,淡淡道::
“兵不厌诈。我就是想让他也尝尝被你冤枉的滋味。如何?你猜,是他痛,还是我更痛?”
他双手在背后握拳,面上轻描淡写,冷冷道:
“同样都是一支暗箭,你不信我前世没有杀你,却对他深信不疑?”
朝露睨他一眼,目中冷意昭然:
“和你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对我在意之人动手。”
“前世我在宫中,只有戾英一个朋友,你偏偏要用最残酷的车裂之行杀他。”
“你明明知道我在意我的故国乌兹。你宁肯以大梁藩臣之名骗了我一世,也不愿承认你在西域设郡立县,彻底磨灭了乌兹这个名字。”
“更不必说,洛枭是我最亲近的哥哥,你屡次三番派兵深入漠北追杀。”
“连我宫中的内侍只不过对我笑一下,多看我一眼,你都要换下来,不知后来被你折磨得是死是活……”
李曜听她细数,先是一怔,阴郁的面庞渐渐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和你的前尘旧事,你都还一一记着,记着如此清晰……”
朝露冷哼一声,道:
“因为你和前世根本无甚分别。”
李曜看到她明眸中沉沉的失望,怒到心头,反而成了笑意,嗤道:
“可你呢,你不也还是和前世那般害人不浅?”
他浓眉扬起,幽幽道:
“他前世被你害得做不成佛子,今生还要再为你还俗。这一世,最后也要为你而死吧?”
朝露神色一凛,侧目道:
“你说什么?”
李曜见她面露惊惧之色,兀自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实则讥诮,道:
“哦。我忘了,前世你死后之事,你都不会知道。”
他侧过身,微微俯首,在她耳畔低低道:
“要不要我一一告诉你,你怎么害得他一生一世,生前身后都不得安宁吗?”
大风起落,鼓动宽阔的帐幕。天间时有白光彻亮,照出翻涌的乌云,直压下绵延数里的军帐。
帐中,朝露登时有几分喘不过气来,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白衣苍狗,世事变幻。
李曜没有等她回答,径自道:
“你以为你身为宫妃,如何能那么轻松地逃出宫禁,一路关卡无数,顺利至千里之外的玉门关?”
“是他,不惜背负战败之果,背负朝臣骂名,向我自请出战,借机送你出宫。”
“你在雷音寺中箭身亡,他一声不吭继续去西域平叛,命也不要地与部下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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