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煞有其事地替我爷研磨,将一切准备好。老头提笔蘸墨,稳稳地在纸上写下拘魂码正文和二阳的名字,最后画上数十年如一日的丑青衣。全程下来只用了三分钟不到。
我爷吹干纸上的墨迹,将拘魂码仔细折起来递给二阳父母。让他们在今晚二阳睡着以后,在孩子头顶把拘魂码升了。并再三嘱咐升完拘魂码后家里门要留缝,青衣找到孩子丢的魂后会从门缝回来。
潘氏夫妻满口答应,当场付了五十块钱,让我们今晚留宿偏屋,等明天早上看看孩子情况咋样。
爷爷欣然同意。表示既然挣的是这个钱,就得亲眼看着孩子好起来。
双方达成共识,两口子连忙把下午的剩菜热了热,我们两家又摆桌吃了一顿。
这顿二阳没上桌,他妈说他吃过了,在院里洗衣服呢。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五岁的小孩能洗什么衣服。可朝院里一看,竟真看见二阳蹲在一堆脏衣服旁奋力搓洗的瘦小身影。
借着傍晚的夕阳,我看着他踮起脚,将洗干净的湿抹布甩到晾衣绳最低处,从下方揪着布角擦净高高的晾衣绳,然后才用同样的法子将洗完的衣服晾上去。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
二阳晾完两件衣服,低头提了提肥大不合身的短裤。听见偏屋开饭的声音,扭头向室内望了一眼,正和我对上眼。他一愣,随即傻笑着冲我挥手,还在身上抹干了手,从裤兜里掏出个东西举给我看。
我定睛一瞧,居然是我给他的破棒棒糖,他竟然还没吃。
潘立军开了一瓶白酒,温了一壶又一壶,兴致高昂地和我们喝酒。
我爷是个酒鬼,见潘立军开的酒好,跟着喝了不少。杜奉予说我还在养伤,压根不让潘立军的酒壶往我这边探,但他自己为了给潘立军‘面子’,顺便帮我挡酒,喝了得有两壶还多。
我这张嘴馋肉不馋酒,平时坐席都跟小孩一起喝汽水,此时压根不觉得可惜。只是男人一喝酒嘴就叭叭个没头,那饭就像吃不完了似的,我坐到后来肋骨疼得厉害,就冲杜奉予哼哼唧唧的,想往他大腿上躺。
杜奉予看爷爷喝得欢,也不好直接撂筷子,只得默默换了个姿势让我枕着他的大腿躺下。
这下我可高兴了,借着炕桌的遮挡一个劲儿的用脑袋磨蹭那条结实的大腿。直到杜奉予不堪其扰,放下酒杯用他凉凉的手帮我按摩脸上的穴位,我才安静下来舒服地眯起眼睛。
从我现在的角度,只能看见炕桌底,潘家夫妻俩头顶的毛和他们身后的炕墙。而炕墙上,正巧在夫妻俩头中间的那个位置,有一块近半平米大的长方形黄印。
那黄印的颜色很淡,不细看甚至难以觉察。可一旦发现了,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块墙面和周围墙面比泛着老化的黄色。
我瞧了那黄印半晌,总觉得这形状十分眼熟,自己在许多地方都曾见过这个大小、这个形状的东西,可一时间偏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一顿饭吃了快俩小时,见我爷已经醉了,杜奉予双颊上也泛着微醺的薄红。夫妻俩这才捡了桌子,把房间留给我们休息。
第42章 掉魂15:潘家少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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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夕阳西下,二阳刚洗完那堆小山高的衣服。
我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总觉得二阳和其他家里有钱的小孩不一样。想想我小时候,家里那么穷大人也没让我自己在院子里洗衣服。就算三顿吃不上一块肉,也没瘦得跟鸡崽子似的。
二阳握着棒棒糖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那手指头就比糖棍粗一点不多。孩子瘦成这样,要么是肚子里生蛔虫了,要么是发育不良,要么……总不至于吃不上饭吧?
院子里传来蹦蹦启动的响声,爷爷开心地攥着我刚给的五十块零花探头向窗外看了一眼,带着醉意道:“哎呀……他们两口子陪咱们一下午哇,这会儿才开始干活。那大军搬啥东西呢,看着还挺沉的……要不咱出去搭把手吧?”
“……闲得你。”我嘟囔一声,侧身重新躺下。
爷爷没听清我说什么,目送着潘立军将蹦蹦开出院子自言自语道:“这大军真是实在人啊,那么好的酒都开了给咱们喝……”
“怎么了,肋骨疼?”杜奉予脸色泛红,目光却清醒异常。他铺完三人的被褥,发现我躺在炕上自闭就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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