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错了:“糖?”
“是的。郎君说此物多了可以熬糖。但过于繁琐,郎君还不曾试过。郎君打算过些日子天凉爽起来,他也闲下来,就给小郎君小公子熬糖,留他们冬天吃。”
好奇的路人顿时不禁问怎么熬。赵大不知。又担心这些人追问不止,直言他主人也不一定能熬出糖。只因家中此物甚多,可以一试。
韩嫣倒觉着卫长君有把握,否则一个小霍去病也能闹得他头疼,“回去叫卫兄给我留几百斤。届时我也熬点糖留冬天吃。”
韩嫣又不白要卫长君的红薯,赵大稍稍一想就应下来。
此地甚热,韩嫣想找个酒肆凉快凉快,就问围观的路人:“你们买不买?”
不远处的人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禁不住垫脚,一看当真是他,立即向身侧的人禀报:“侯爷,真是韩嫣。”
念过半百的老者奇怪,他不在宫中伴驾怎么会出现在市井之中,“他在那边做什么?”
“好像买什么物品。奴婢过去看看?”
老者不喜欢韩嫣,仗着陛下宠爱嚣张跋扈。可他又想知道朝堂的消息,“随我过去看看。”
家奴前面开路,拨开围在韩嫣身后的人。韩嫣听到“挤什么”不由得回头,然后一惊,规规矩矩行礼,“侯爷。侯爷近日可好?”
老者正是被窦太后罢免的窦婴,近日十分不好。否则他也没空大热天往市井之中跑。还不是窝在家里看见门客都心烦。
这点窦婴不想叫外人知道,尤其还是他瞧不上的韩嫣,“不在陛下身边当差,怎么跑这儿来了?”
围观的人先因“侯爷”二字禁不住后退,再一听“陛下”顿时不敢围着韩嫣。瞬间,两人四周变得很空。
窦婴不假辞色,韩嫣并不怕担心,反正顶多嘴上刁难他一番,“禀侯爷,一位友人种了几亩红薯,自家吃不完就叫家奴拿出来卖。下官也好这口,又不好找友人讨要,得知此事就过来买点。”
窦婴不信,他成天在天子身边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韩嫣拿一块递给他,“侯爷不妨尝尝。小口吃,大口噎的慌。”
窦婴上了年纪牙口不好,红薯甜而不腻软而香,很合他口味。窦婴不由得仔细端详那些生红薯,“老夫怎么从未听说过此物?”
“友人机缘巧合得来的。侯爷要不要买点?”
窦婴不禁看向他,他何时这么好心,替友人卖货物:“你这个友人不会是,该不是平阳侯吧?”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躁动起来,竟然出自平阳侯府。难怪他们从未见过,好吃却又很便宜,近乎白送。
韩嫣跟平阳侯不熟,但刘彻不止一次用平阳侯的名头“为非作歹”。窦婴也清楚以平阳侯的身体不可能三天两头践踏农田,他所说的平阳侯自然是指刘彻。
韩嫣笑着说:“他大舅子。”
窦婴不禁冷笑,当他不知道韩嫣甚少跟馆陶大公主一家来往,“平阳侯何来的大舅子?”
“平阳侯可不止一个大舅子。”韩嫣意有所指。
窦婴听出来了,禁不住轻笑一声,打量着他不知道卫家什么情况,“长公主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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