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没恶意,又埋头继续睡它的回笼觉。窦婴的心依然砰砰跳个不停,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然后才敢转身回家。
经过客房门口,窦婴停下,敲敲窗棂提醒客人,卫长君的狗子回来了。
门客们睁开眼发现室内漆黑一片,顿时不禁哀嚎,以前怎么没发现魏其侯这么小肚鸡肠,一条狗至于惦记一晚上吗。
有门客好奇什么样的狗值得魏其侯过了一夜还念念不忘,便披着衣袍出去看个究竟。然而小狼崽子又以为是魏其侯,这次连头都没抬,以至于门客什么也没看见。
辰时三刻,卫长君端着汤汤水水出来,沐浴在春日阳光下的门客走过来,告诉他狗不在。卫长君道一声谢,把汤汤水水倒盆里,“又出去了。”
门客张口结舌,看卫长君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卫长君笑着点头,“不信你看。我昨晚倒的汤汤水水没了。”
门客弯下腰朝里头看,盆里尽是一些还冒着热气的红薯汤,“我等之前出来怎么没看到它?”
“上山去了吧。”今早卫长君也没看到小狼崽子。要不是见盆干干净净的,他也不敢这般笃定小狼崽子回来过。
门客反而好奇起来,“它通常什么时候回来?”
卫长君不清楚,“戌时左右。”
“何时出去?”
这点卫长君大概清楚,“卯时左右。”
门客算一下今早出来的时间,合着侯爷并没有骗他们。
卫长君:“诸位今日可有别的安排?”其中一门客问:“卫兄有何吩咐?”
卫长君微笑着说:“吩咐不敢当。”
又一门客好奇地问他是不是要他们帮忙搭做纸的棚。
卫长君佯装不好意思地解释,他本想歇息几日,可他担心阴天下雨把缸里的石灰冲出来,所以只能再麻烦他们一日。
这话说的很是谦卑,叫门客大为受用。
韩嫣盯着门客搭棚的时候,卫长君骑着毛驴前往窑厂买瓦。傍晚时分,卫家西边多出一排竹棚。韩嫣看着从南到北长约二十丈的竹棚,禁不住问:“用得着这么长吗?”
卫长君:“做纸用不着这么长。到秋红薯藤苜蓿草收上来,这么长也不一定够。”
那两样要是不用什么物品遮挡,任由风吹雨淋,不出俩月就能沤成粪便。
门客在一旁又听到一种陌生作物,禁不住问卫长君苜蓿草是什么草。
卫长君指望把他们吊到收小麦甚至更久,直言“牧草之王”。倘或无法想象,过几日他弟卫青过来看看他的小马驹就清楚了。
饶是如此门客们也无法想象,回到窦家就向窦婴请教。这可把窦婴难住了,盖因他也是头一次听说。
好在朝廷五日一休,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卫青就来了。不巧的是卫青到的时候,门客都在屋里等着用饭。巳时两刻,卫青沐浴后用了饭躺弟弟榻上呼呼大睡的时候,这些门客才走出窦家。
秦岭脚下只有三户人家。窦婴年龄大了闹不起来,卫长君不爱闹,能跟韩嫣戏耍玩闹的人不在这儿,韩嫣没心思闹,以致于上午的秦岭异常安静,安静的令人心慌生厌。有的门客又禁不住萌生出回城的念头。
就在这个时候,卫长君一手提着一个小崽子出来,“在这儿玩。”
“不在这儿玩。”小霍去病绕开他舅往院里钻,“我就要去院里玩。”院里踢球可以往墙上踢,还不用担心力大了滚沟里去。
卫长君长臂一伸攥住他的胳膊,“你把墙踢的砰砰响,你二舅还怎么睡?就给我在这儿玩。否则回屋跟两个舅舅练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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