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也好奇纸是怎么做出来的。翌日早饭后,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卫长君。听到里正问他玉米的事,卫长君冲窦婴挑一下眉梢,仿佛在说,看见没,我的玉米刚种下去,就有人上赶着帮我收割。
窦婴不想看到他这么得意,“你的纸还做不做?”
“别急啊。”卫长君准备了两个石碓,可以用脚踩着舂米的那种。城里卖的白米贵,卫长君都是买裹着稻壳的米,然后交给女奴慢慢收拾。
平日石碓放厨房里,今早被孟粮和牛固抬到大院西边的竹棚下。卫长君到西边竹棚下,叫村民把泡在水里沤烂的竹子捞出来,然后拆开分解,可以用来做纸的那部分放石槽里捶打。
这些工序当属泡竹子最废时间,好在已经泡好了。其次是拆竹子麻烦。打竹子虽然累人,但一人踩几下还算轻松。
卫长君叫嘟嘟买个大石槽。他原本想去采石场买,可运来太麻烦,就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买来放竹棚下。
孟粮等人知道卫长君有点神秘,不敢多嘴。卫青远在京师长安,以为他从采石场买的。卫步和卫广以及韩嫣知道那石槽来的怪异,可他们也知道卫长君不想说,问也是机缘巧合。
所有人都不问不提,八阳里的村民也想不起来。
等到下午,毛竹成了粉絮状,卫长君就把这些粉絮状移到石槽里。
抄纸的帘子也是嘟嘟买的。
嘟嘟花了这么多钱,这次做纸它也没闲着,八阳里的村民一过来它就开直播。看直播的人看不见卫长君,但是看到很多人一起干活热火朝天的景象也挺满足的。
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头一次做纸卫长君不是做的太厚就是做的太薄。这次拿起抄纸的帘熟悉一会,他就掌握了做纸三要素——柔轻拍浪,持帘迎浪而上,紧接着便是“抄浆着帘的一瞬间震动纸帘”。
里正没想到卫长君讲的这么细,不禁督促村民认真看好好学。窦婴也没想到卫长君这么不藏私,刚刚摸索出来的经验也能慷慨分享,突然感到羞愧,他比卫长君虚长几十岁胸襟竟远不如他。
一炷香后,窦婴看着抄着手看村民忙活的卫长君又禁不住怀疑他是否羞愧早了。
韩嫣在窦婴身侧,见他拧着眉头盯着卫长君,好奇地问:“侯爷看什么呢?”
窦婴不知从何说起,示意他去沟边,离卫长君远点,“我看到他把抄纸帘给八阳里村民,叫那些村民也试试,就想夸他无私。可他这幅悠闲自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真慷慨。”
韩嫣笑了。
窦婴被他笑糊涂了。
韩嫣止住笑,朝卫长君所在的方向睨了一眼,“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看到他叫别人试做,怎么会想到他慷慨无私,而不是他嫌累?”
窦婴恍然大悟,指着卫长君不敢置信,“他他——”
“他就是要这些村民都学会,以后他花一点钱就能挑到心仪的纸。虽然他回家一趟把钱花的七七八八了,可等红薯种出来,陛下和太后还能亏着他?”
窦婴顿时不禁说:“服了,老夫真服了。”
韩嫣又瞥一眼卫长君:“卫兄有几句话,以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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