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敖和卫青也在地里帮忙。卫长君走到二人身边问:“上林苑的玉米收好了?”
卫青一边掰玉米一边点头,“太皇太后去了,太后因为田蚡干的事不好干涉朝政,陛下不用再找理由应付太后,也不用担心叫太皇太后发现,昨日调一支人马过去一天就好了。只是上林苑农奴太少,除了晒玉米的和收红薯的就没人犁地了。这几日陛下正愁着要不要从宫里选些暂时用不着的宫娥宦官送过去。”
公孙敖道:“等陛下回来应该会问问兄的意见。”
这几年太皇太后时不时给刘彻添堵,刘彻三五天出去一次,没心思往宫里弄人。先前刘彻又放出去一批,卫长君觉着宫里的闲人弄过去也不够。
“不如叫陛下去奴隶市场看看,十个有九个擅长农活。摸到犁就会犁地,拿到耧车就会种小麦,都不需要人教。”
二人恍然大悟,然后满眼佩服地看着他。
卫长君朝孟粮和牛固抬起下巴,“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卫青好奇地问:“奴隶市场怎么会有那么多会干农活的?”
“因为长安不止武安侯一个侯爷圈地。”卫长君问,“他们强取豪夺,廷尉不敢管,更不敢上报陛下,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不想死只能卖身为奴。否则凭一些权贵卖奴,奴隶市场怎么可能一年忙到头,两年忙到尾,没有歇息停业的时候。”
公孙敖和卫青相视一眼,随后二人齐声问:“陛下知道吗?”
“我又不是陛下,我哪知道。”卫长君觉着就算他以前不知道,查了田蚡之后也该清楚那些王侯什么德行了。
由于他的掺和,刘彻提前十几年认清了他舅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是天下之幸还是不幸。
“你们可以跟陛下提个醒,就说我说的。”卫长君有“神灵”护体,田蚡的事也证明他并非信口开河,刘彻应该不会再怀疑他。
公孙敖笑道:“一点小事,何至于把兄搬出来。”
卫长君:“你们不说陛下也会怀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二人不太信,他们怎么就不能知道这些事。
卫长君见状心说,你们试试就知道了。不过当务之急是收玉米。卫长君只有一辆独轮车,车被禁卫用了,他只能用八阳里村民带来的筐和扁担挑到地头上。
八阳里的村民若是卫长君花钱请的,他会跟窦婴一样抄着手在地头上东瞅瞅细看看。人家不要钱,卫长君就不好意思偷懒了。
发现有筐满了,卫长君就挑回家倒东院里晾晒。
刘陵看到卫长君忙碌,也没再麻烦她。她原以为按斤买,所以自带了秤。虽然觉着卫长君坦坦荡荡有君子之风,但每装满一麻袋都叫家将称一下记下来。
将近二十人直接掰玉米棒子也快,临近午时他们就把五亩地掰光了。刘陵算一下斤两,当即失态——每亩地将近三十石。
刘陵把千两黄金给卫长君的时候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大公子,你那十五亩玉米亩产多少?”
卫长君不解其意。
刘陵道:“你先前同我说得有二十石,可我那五亩地事实上每亩将近三十石。您先前说玉米粒脱下来有八石是不是记错了?”
卫长君明白过来,笑道:“是我没说清。我说的二十石是指剥掉包着玉米的外衣,你们没剥。我说的玉米粒八石是指晒干后声音清脆如玉,而不是是指现在。现在的玉米粒晒干之后多的话能少一成。”
“那也不止八石?”
卫长君:“所以我提到这片地上了两次肥,今年长安这边又是个好年景,具体亩产多少我也说不准。”
刘陵想想他那番话,确实如此,“是我忘了。大公子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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