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头大小不一的野猪,也没训他们,只是吩咐里正先收拾最小的。
刷锅洗碗不需要卫长君,卫长君带着三个弟弟,后跟着两个小不点,去地头上摘果子,顺便修一下被野猪撞断的果树以及踩踏的陷阱。
两个小不点拎着两小篮水果回来,卫长君就吩咐女奴清洗切块放几只小猪崽肚子里,他搞调料抹猪身上腌制备用。随后卫长君剁他家猪肉,然后调馅,最后用细细的竹节撑开猪小肠灌香肠。
待卫家的肉灌完,天也快黑了。期间曹女等人也没闲着,熬了许多猪油,三家的油罐子全满了才停。
卫长君把香肠移到东院里风干晾晒,他用的刀案板等物洗刷还给厨房,就吩咐曹女等人准备晚饭。此时公孙敖等人还忙着给猪开膛破肚。卫长君到门外见他们才开六个,就叫里正把余下的大野猪拉回村,跟全村老少分分。
里正等人震惊,齐呼:“这么多?”
卫长君看向刘彻。刘彻点头,“这些肉不趁着月色炖熟,很难放到明日这个时辰。”
有了陛下首肯,里正一众仍然觉着不踏实,走路轻飘飘的跟脚下无根似的。
中午拉回去的几头早收拾好分好了,除了骨头没人舍得吃。他们也跟卫长君学过把肉浸油里,以至于家里的孩子连油渣都没捞到。
乍一听还有,所有村民都激动了,留个看家的,大人小孩都举着火把推着车来拉野猪,热闹的景象堪比往日长安城中除夕那天。
刘彻看到乡民脸上的笑容心底涌出无限感慨,头一次觉着目不识丁的乡民可亲可爱。
卫长君借着火把看到他脸上的人性,想起一件事——八阳里办私学。里正可能忙忘了,八阳里这几日正忙着收红薯。卫长君小声告诉刘彻,八阳里村民筹钱办个学堂,暂且教一年,明年有钱再续。
刘彻愣一下,显然没料到乡野之人有这等觉悟,“你提议的?”
卫长君笑着摇头,“我又不可能替他们出这个钱,贸然出这种主意,还不得觉着我吃饱了撑的,不知乡民辛苦。”
卫长君确实很少主动揽事。刘彻颔首,感慨道:“真不可貌相啊。”
“此事知会你了。改日从别处听到,可别觉着他们有不轨之心。”
刘彻想也没想就说:“他们能有什么小心思。”
“他们没有,别人可以编排。陛下,您说穷苦人家识字懂礼的多了,对谁不利?”
刘彻认真想想觉着是他又觉着不可能,否则卫长君不会这么问,“朕?”试探道。
卫长君禁不住叹气。
刘彻:“说话!”
卫长君:“愚民之策固然对您有利,可讲不通道理,一言不合就打,今天跟这个乡,明天跟那个里,谁还有心思种地?一个个鲁莽无知,他们敢把未央宫烧了。”
刘彻觉着有理,可跟他以往的认知有很大不同,“每个人都能讲一通道理岂不是更不好管?”
“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进城?”
刘彻忽然想到他的打算,盐铁专营。如今还是谁占着盐井铁矿,谁开采谁买卖。届时兵器多归朝廷,是不用担心儒生士人,
“继续。”
卫长君知道的也是书上听来电视里看到的,“您身边那些禁卫郎官,多少官家子弟?父辈只是个小小的郎中也算。”
刘彻算一下,几乎都是,心底突然一动,“朕好像明白了。”
“别管哪方面,一旦形成垄断都很可怕。”卫长君又问,“朝中百官有几个出身乡野?如果您舅舅还在,御史大夫韩安国算是他的门生,茂陵尉张汤也算。这是我知道的。肯定不止他俩。您说您还能听到底下的声音吗?黄河把中原诸地全淹了,你还觉着江山稳固岁月静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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