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听糊涂了,“大公子希望先立业后成家?”
韩嫣皱眉,这才女哪来这么多好奇心,“长君认为照顾妻女,养育儿子过于辛苦,不如一个人自在。”
卓文君震惊的睁大眼眸。
卫长君好笑:“有这么惊世骇俗吗?”
卓文君下意识点头。
韩嫣家中有人但并不是他亲自迎娶的妻,不敢管他何时歇息,今日吃什么,也不敢问他家有几钱,跟他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一样。
韩嫣能理解卫长君,也以为卓文君能理解。敢跟司马相如私奔,还敢同他和离,她不该这么世俗,“夫人同司马长卿成亲几年自在幸福吗?”
卓文君被问住,讷讷道:“终要成家啊。”
前世卫长君英年早婚,然而太早了,如一张白纸,结果一地鸡毛,“朝廷是有规定,女子及笄后未嫁人必须交税,但也没逼嫁。我记得朝廷还有一项规定,年满三十还未嫁人连税都不必交。夫人可知为何?”
卓文君不知。
卫长君:“朝廷令未婚女子交税不是因为人长大了就得嫁人,而是担心都不嫁,久而久之人口灭绝。”
韩嫣点头,“我至今未婚,父母长辈从未催过。”
卫长君瞥他一眼,谁敢催你!
卓文君心说,大公子果真非常人也。
“大公子一个人不寂寞吗?”卓文君很好奇。
卫长君笑道:“家中奴仆成群,还有志趣相投的邻居,怎会寂寞?”说到此,他注意到卓文君的嘴唇泛青,应该是冷的。他不由得想起张汤,张汤事多且杂,比司马相如忙多了。可张汤家建房的材料备齐了,他夫人也没来过。这个司马相如,真不是物。
“即使寂寞也可以去城中寻一个可心人。”卫长君笑着说,“哪日厌恶了,也可以给她一笔嫁妆,叫其另嫁。也省得吵吵闹闹成了怨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卓文君瞠目结舌,显然头一次听说“叫其另嫁”。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夸大公子大度,还是说大公子薄凉。
韩嫣转向卫长君很是意外。
卫长君:“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你家怎么至今没个动静。”
韩嫣笑了,勾住他的脖子,“知我者卫兄也。”
“少来!”卫长君拨开他的手。
卓文君感觉脑袋都懵了,“大公子,韩公子,不孝有三。你们不担心吗?”
“担心无后?”卫长君笑的不以为意,“有儿有女不孝的也比比皆是。即使孝顺,不成器拿什么孝顺?再说了,有儿有女也不见得能活过我们。是不是?韩兄。”
旁人不敢说,韩嫣敢:“是的。太皇太后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卓文君不敢接话了。
卫长君:“夫人是不是觉着我二人另类?”
卓文君连连摇头。
卫长君道:“夫人初到长安吗?兴许还不知道,窦太主的夫君还在的时候她并不幸福。他去世后,窦太主越发快活了。夫人可知为何?”
百姓最爱谈论皇家的事,卓文君甚少出去也听人说过,窦太主有男宠。卓文君此生做过最大胆的事便是私奔。男宠这种事她从未想过,甚至不耻。听卫长君的意思,好像还很赞同窦太主养人。
这跟卓文君想象中的大公子简直大相径庭,她的头懵了,像是什么碎了,“大公子,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夫人慢走。”卫长君拱手道。
韩嫣望着她走远,悠悠道:“长君何时变得这么多话?”
“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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