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肉到外孙跟前吃。
韩嫣不喜欢卫孺,这么好的机会哪能放过。他站在卫媼身侧吃。老小儿老小儿,越老越像个孩子,窦婴难得生出几丝童趣,到卫媼另一侧。
小公孙敬声看看碗里的肉又看看他们手里的,抬手捂着眼哭,没扯开嗓子嚎,但他真伤心。最后碗里的肉没吃完,他哭累睡着了。
卫长君终于可以静下心看嘟嘟调出的做法,指点女奴做肉松。
临近午时,煮好且沥干水的猪肉刚拍散,小霍去病回来了。趁着卫长君没注意伸手捏一块。然而吃太快,他差点把晃动的牙累掉。
卫长君听到一声抽气,回头看到他龇牙咧嘴,“活该!”眼角余光注意到睡了一觉醒来的小外甥拽着卫孺的手过来,“敬声,吃吗?”
小孩吓得直摇头。
霍去病看着稀奇,“大舅又趁我不在家吓唬他了?”
卫长君摇头。
霍去病不信,见他母亲和祖母在树下包肉炊饼,“阿母,大舅又打他了?”
卫少儿看到他小脸通红:“进屋洗洗去。跑哪儿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在八阳里玩一会。”小霍去病拉住她的手,“阿母,好阿母,跟我说说呗。”
卫少儿:“你大舅没打没骂,你可以猜猜看。”
小霍去病猜不出来。
卫少儿指望他赶紧把汗湿的衣裳换下来,也没卖关子。小霍去病听到用肉馋小表弟不意外,但也奇怪:“公孙家还差他这口吃的?”
卫少儿:“公孙家几代人积累的钱财,什么没吃过。见不得别人比他多。”
“原来如此啊。”霍去病明白了,到他小表弟跟前使劲撸一把小孩小脑瓜子,小孩身体不稳晃动,他才满意地回屋。
卫孺禁不住抱怨:“大兄,这也怪敬声?”
卫长君冷笑:“去病打他了?小孩子闹着玩你都心疼,那以后也别叫他进太学入宫当差了。太学师傅打他手心,陛下训斥惩罚他,你还不得心疼过去。回头我就告诉公孙贺,天天关在屋里养着。”
卫孺脸色骤变,慌忙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卫长君瞥她,“子夫在宫里不敢跟陛下说一句重话,说她如履薄冰那是夸张,但肯定没你在宫外自在。因为她是敬声的姨母,你才能时常带他进宫,陛下才知道敬声这孩子。敬声以后胆敢仗势欺人,我死了就算了,我活着要不打断他的腿,你是我长姊!”
卫媼一见长子真生气了,连声打圆场。卫青很少见他大兄生气,慌得也劝他消消气,连马都顾不上。卫长君盯着卫孺道:“你以后胆敢用性命威胁我宽恕敬声,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上吊我系绳。你自刎我递刀。你跳井,我一定会踹你一脚,送你最后一程!”
卫孺脸色苍白,依然认为卫长君过于夸张,公孙敬声才三岁。若是按出生算起,他才到这个世上两年多。这么小的孩子还没定型,他凭什么笃定孩子以后一定会仗势欺人。
窦婴觉着兄弟姊妹不易闹僵,传出去对卫长君名声有损:“去病姨母,你大兄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认为他过于小心,他也不会改。你大兄认定的事,陛下来了也没用。你要是觉着公孙家的孩子用不着卫家人教,我这就令人送你回去。公孙家问起来,就说敬声在此住不惯。你看呢?”
卫孺不知道怎么选择,她想回去但不敢回去。
卫媼不希望外孙以后落得跟田蚡,甚至淮南王一个下场,瞪着卫孺说:“你大兄说不得你了?去病像敬声这么大的时候,家里这些人谁没打过他逗过他?”过来抱起小公孙敬声,“去把揉好的炊饼送屋里去。整天盯着敬声,谁能吃了他?”
卫孺嘴巴动了动,卫媼不想听:“等我送你手里?!”
卫媼说不算卫长君,但卫孺怕她。赶忙端起篦子上的炊饼回屋。卫长君令女奴炒拍散的猪肉。小公孙敬声挣扎着要母亲,卫青瞪他:“乖乖待着!”
小公孙敬声一脸怕怕的扑到卫媼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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