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孟粮,你不愧是大公子的人。外冷心热。”
“那是因为我认识你。你这几年还算听话。在路上碰到小郎君都装作不认识。”卫广说起主父偃时,孟粮恰好在院里打水。顺便也听到卫长君对卫广说,主父偃是陛下的一把刀,装不认识是怕伤着你。
主父偃拱手道:“你放心,真有那一日,我也不会求大公子。旁人贪财恋权的时候,可能存着侥幸心理,能安稳到老。我建议陛下把诸王的土地分给他们的儿子的时候,已经做好被怀恨在心的王爷们杀了。”
孟粮摇头:“真到那一刻,你就怕了。不是怕死,而是有种种牵挂。”
主父偃想说,你没穷过,不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忽然想起孟粮也是个六七尺的男子,也没比他大多少,他家再穷也没到自卖为奴的地步,“陛下很看重大公子,即便大公子有心帮我,陛下也——”听到脚步声,倏然住嘴。
孟粮朝西瓜睨了一眼。
主父偃拿起瓜假装忙着吃瓜。
孟粮走到门边想问什么,看到大门外的车和人,顿时面色不渝。
主父偃见他拉下脸,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说话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讶道,“公孙太仆?”
公孙贺震惊:“你怎么在这儿?”
主父偃把那日在宫门口碰到东方朔的事大概说一遍,“公孙太仆也是来找大公子讨主意的?”
公孙贺来提醒卫长君以后出钱出物量力而行,别打肿脸充胖子,“小儿在大兄这里有些日子了,我父母和夫人想他想的厉害,叫我接他回去。”问孟粮,“大兄搬去秦岭了?”
孟粮点头:“郎君不在家,屋里也没茶水。奴婢切半个瓜才吃两块。您也进来吃点瓜歇歇脚?”
公孙贺颔首,“大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孟粮:“立冬前后。”
主父偃不由得看一下孟粮,方才那个老奴不是这样说的。那个老奴不如孟粮同卫长君关系近,他都知道的事,孟粮不可能不知道。
孟粮为何这样说。
公孙贺朝外看一眼,“那些红薯不是春红薯?快收了吧。”
孟粮:“红薯不怕雨水,可以慢慢收。这边的红薯从未卖过,奴婢等人收上来切片晒干就行了,无需郎君在此盯着。”
公孙贺以前带人前往秦岭拉过红薯,很清楚红薯亩产,“这么多留着吃?”难怪大舅子舍得出二十车粮。
孟粮见他若有所思,心道不好,难道要问这么多红薯怎么都不舍得给公孙家送点吗。
非也!
公孙贺不当家不知道自家有多少柴米。
卫孺和公孙老夫人被霍去病和阿奴冷嘲热讽一番也没敢找公孙贺告状。卫子夫正当宠,公孙贺的父亲认为她一句话就能叫公孙贺解甲归田。实则卫子夫不能。刘彻脑后有反骨,最不喜欢别人教他做事。
也是因为公孙贺什么都不知道,他今日才敢来。
孟粮胡扯:“鲜红薯压秤,晒干就没多少了。”不待他开口,“太仆,您此时再去秦岭怕是来不及了。”
公孙贺要骑马去的话,时间足够。但他驾车,回来车上有个小孩不能走太快,等到长安城门就关了。
公孙贺点头:“先前听说大兄出的粮来自茂乡,我以为大兄还在这儿。”想到他近日很忙,“还是叫夫人去接他吧。”
孟粮心说,你夫人可不敢去。
“太仆留下用饭吗?”
临近午时,要搁以往,公孙贺就不走了。可正房门锁着,他在此吃饭的话要么去厨房,要么去偏房,“我还有些事。改日吧。”看向主父偃,“走吗?”
主父偃点点头,又拿一块瓜,边吃边随他出去。
孟粮等他们过桥就叫人送他和马过河,直奔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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