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刘彻改变主意,绝无可能。
要让刘彻念在功勋的份上绕过他的后人,刘彻也有话说,功勋有功,皇家也不曾亏待他们,封侯赏赐一样不少,还要皇家怎么做?难不成把他们当祖宗供着吗。
韩嫣的脸色很是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卫长君笑道:“我是不是没说并非陛下强制,而是自愿原则?”
韩嫣猛然看向卫长君。
卫长君:“世家子看不上底层庶民和奴隶。仲卿正是世家子最瞧不上的奴隶,在他们眼中都算不得人。偏偏陛下重用仲卿,虽然他麾下有世家子弟,可这几年一直被仲卿压着,哪怕去年李息独领一支兵,也是作为僚兵为仲卿提供帮助。
“世人皆曰封侯难难封侯。偏偏仲卿又叫封侯变得很容易。这么多原因加一起,世家得多恨仲卿?不叫他们发泄出来早晚出大事。”
卫长君不禁怀疑后来李广儿子“误伤”卫青,传言为父报仇——李广迷路贻误战机羞愧自杀,其子李敢认为身为主将的卫青该给他父偿命。实则卫青屡立奇功,同他年龄相仿又比他出身“高贵”的李敢籍籍无名,因此羡慕嫉妒很他。为父报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韩嫣每年都会回城过节,跟世家子弟来往,知道他们怎么看卫青。韩嫣被卫长君说服了,“给我们送粮食的兵将有没有说陛下给李广多少人?”
“看多少人愿意追随飞将军。最少也得一万吧。”
韩嫣:“最多也不会多过五万。纵然平民农奴想跟李广捡个功劳在他军中也呆不下去。亦或者说撑不到出兵那日,就得被那群混账欺负的退伍或转投别人。”顿了顿,眉头微皱,“可张骞也说,匈奴还有十几万精兵。这要是撞上,匈奴杀他们还不得跟砍瓜切菜似的。”
“谁知道呢。”事不关己,卫长君懒得关心。
韩嫣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这事卫长君开的头。卫长君平日里挤兑他的废话不少,但很少拿军国大事说笑,“长君,我们人在关外,天天忙得一沾枕头就睡,你还有心思跟我聊这个?”
卫长君就知道瞒不过他,“你弟不是一直想建功立业,给自己挣个侯爵?”
韩嫣脸色大变,“你你你——你先去!”不待他开口就往家跑,匆匆写一封信叫骑兵送去。
骑兵每每往离他们最近的驿站送信都会捎一些生活用品。有时是皂角,有时候是粗糙泛黄的手纸。骑兵把信收好下意识问:“要不要买些物品?”
韩嫣想说不,不由得想起卫长君,然后想起他家那些小的,“等我一下。”回屋拿一块金币,“吃的用的穿的看着买。我和卫兄等人的。若有富裕,还驮的动,就买些皂角和手纸或盐和猪油。”
此地远比长安和边关荒凉,光天化日之下一个骑兵也不敢走。每次送信都是三人同行。三个骑兵相视一眼,决定把他的钱花光。天下谁人不知韩嫣家财万贯啊。不过他们也不敢用他的钱风流快活。盖因卫长君出关前买过一批物质,知道边关物价。拿到东西,卫长君掐指一算都能算出他们花了多少。
骑兵走后,韩嫣冷静下来,弄匹马去窑厂找卫长君,“长君,我觉着单单为了化解世家和平民农奴的矛盾,陛下不止于此。”
“哦?”卫长君好奇,洗耳恭听。
韩嫣:“李广功夫极好。如今不适合出兵,最快也得过三伏天。那些人跟他练三四个月,对上匈奴保命没问题。匈奴以前不怕汉军,如今怕,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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