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敢恨卫青——谁叫他不毛遂自荐同李广争到底的呢。偏偏朝中能用的大将只有卫青一根独苗苗,又是他小舅子,皇帝哪不舍得把他推出来。
不得不说主父偃猜对一半,卫青身体极好,刘彻胡说八道。
主父偃一直无缘报答卫长君,他便朝公孙贺走去,“卫将军凯旋那日我们都见过,二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岁。这才多久大伙儿就忘了?”
公孙贺想起来了,“对,对,陛下还给他放十几天假。”紧接着想起自己,“我那次无功而返,在家睡了三天都觉着头疼浑身发虚。何况仲卿他不止要身先士卒,还得排兵布阵。”
公孙敖和李息今日也在。
这二人亲眼见过匈奴多么彪悍难打,也很清楚战场上瞬息万变,若不是卫青果断,头一次他们就得交代在草原上。
二人心向卫青,自然厌恶以前贬低卫青支持李广的官吏。李广带兵无方,折损的士兵当中还有他俩认识的人,他俩越发恨举荐李广的人。
二人互相看了看,李息对众人说:“去年一战,长平侯比我多走了几百里,比我辛苦多了。”公孙敖接着说,“直捣龙城那次长平侯比我俩多走了四五天。一天算三百里,也有近两千里。”
他俩这话一出,心有不甘的人消停了。
公孙弘也怀疑皇帝胡扯。但他一没证据,二皇帝拒绝卫青出兵正合他意,他依然坚持以和为贵。公孙弘年龄大,又是三公之一,堪称德高望重,他抬抬手说,“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各回个府衙。公孙敖和李息前往上林苑把朝议内容告诉卫青。
卫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公孙敖点头:“陛下就不该由着他们。早叫你带兵多好。”
卫青摇头:“要是这一次,我会请太后或大兄劝陛下忍一忍,明年给匈奴来个出其不意。”
公孙敖还以为他因此感到可惜,“你真没想过替李广?”
卫青再次摇头。
李息难以理解,“对李广而言难,对你易啊。”
卫青望着认真射箭的小子们,“我希望全甲兵而归。如果没有把握,我也希望把损失降到最低。”顿了顿,“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今年论士气,匈奴气盛,我们反而有点骄傲。论天时两方差不多。论地利,兴许我们在明匈奴在暗。陛下晾匈奴几个月便是为汉军争取人和和地利。”
韩说听到公孙敖和李息的声音跑过来,恰好听到最后几句。韩说第一反应卫青过于谨慎。紧接着想起他前几日回去看到的场景,凶肆排长队,不正是将领不谨慎造成的吗。
几万人性命托付给他,卫青把方方面面考虑到是他应该做的。
“可惜了那些人。”韩说说起来也很难过,两个月前还一块吃酒喝茶,如今尸骨无存。
韩嫣同他弟一样难过。卫长君叫人送第二封信的时候,韩嫣叮嘱往驿站送信的人买些祭品。约莫头七那天,韩嫣在朔方东北方遥遥祭拜那些惨死的兵将。
卫长君没那么善良心软,但也在一旁陪韩嫣,“破奴那孩子说,进了九月匈奴会迁往冬季牧场。冬季牧场离这边很远,届时你带人把他们的尸骨收了,或就地掩埋了吧。”
韩嫣不禁问:“匈奴没把他们烧了?”
卫长君摇摇头,“尸体没那么好烧。即便烧了,也会留下完整骨架。何况那么多人,尸油味匈奴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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