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认为他不主动提功课,或不在大舅和韩嫣跟前晃悠,二人就会忘记检查。然而二人不是忘了,只是选择抽查。查到他没写,卫长君不打也不骂,要么饿他一顿,要么把他拘在身边三五天。
霍去病整天到处跑吃得多,少吃一点都难受的心慌,更别说一顿。他喜欢他大舅,更受不了拘束。这样几次霍去病不敢偷懒了。
霍去病二话不说回屋把他和阿奴写的东西拿出来。公孙敬声惊呼,“你们什么时候写的?”
阿奴:“你跟着郎君下地玩儿的时候。”
公孙敬声急了,他一个字没写,“你们——”指着他俩,“卑鄙!背着我偷偷写功课。”
霍去病嗤笑一声,“自己懒还怪别人勤快?”
公孙敬声下意识找大舅。
卫长君挑眉,“还等我请你?”
公孙敬声跑过去抱住他的腰撒娇,“大舅,我手疼,可不可以明日再写啊?”
“明日脚疼呢?”卫长君问。
公孙敬声楞了一下,赶忙摇头,“明日哪儿都不疼。”说出来他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举起小手要发誓。
卫长君点点头。公孙敬声正想欢呼,听到他大舅说,“既然手疼不能写字,想来也没法吃饭。洗洗睡吧。”
“啊?”公孙敬声张大嘴巴。
去年刚到这边卫长君做饭,霍去病和阿奴的几个伙伴轮流给他烧火打水或劈柴。卫长君教他们半年,如今变成五个小伙子轮着做饭,被阿奴邀请来这边住的赵破奴烧火。
此时六人都在厨房各忙各的,卫长君给阿奴使个眼色,“别做敬声的饭了,他手疼没法吃。”
阿奴笑着钻进厨房。公孙敬声慌了:“不,不疼,我手不疼,我这就去写。”
半大小子跟他大舅住一块,卫长君卧室挨着榻的地方有一张小方几,公孙敬声平日里便在那儿写功课。
天快黑了,公孙敬声也没敢闹他大舅,自己点着油灯,自己研磨铺纸。屋里只有他一个,很是安静,公孙敬声拿起毛笔觉着满心凄凉。
卫长君进来看他,小少年一边抹泪一边写,看起来好不可怜。
“出什么事了?”卫长君奇怪他哭什么。
小少年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卫长君走到榻边坐下,无奈又想笑,“谁打你了?”
“大舅!”小少年扔下毛笔扑到他舅怀里。卫长君搂住他,“偷懒被发现,还好意思哭?敬声,几岁了?”
公孙敬声十岁了。素日没少提醒他舅和表兄,他长大了,可以一个人骑马出去玩儿了。
“以后还敢吗?”卫长君给他擦擦眼泪。
公孙敬声使劲摇头。
“大舅陪你写?”卫长君问。
小少年乖乖点头。
卫长君把毛笔递给他,“你姨母是皇后,二舅是长平侯,父亲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叫人知道你的字跟狼崽子爬的似的,你不觉着丢脸我们也觉着丢脸。”顿了顿,“大舅以前没读过书,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人教我,我的字都比你的好看。”
公孙敬声看过他舅写字,是比他的好看,“为什么不读书?”
“以为我跟你一样懒吗?”卫长君捏住他的小耳朵,“大舅家穷。好比从关东迁来的那些人,吃不饱穿不暖,拿什么买笔墨纸砚和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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