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尤其是文帝那种被朝臣拥立的帝王。
刘彻抬抬手令所有人退下:“长君,朕打算只叫他教据儿识字。骑射叫李息或公孙敖教。据儿不必上阵杀敌,无需仲卿亲授。
“陛下询问我的意见,还是已经决定了, 只是告诉我一声?”
王夫人诞下皇次子那一刻,刘彻很是激动, 但也不能跟刘据出生的时候比。彼时刘彻兴奋地连东宫太后都忘了。
稳婆夸小皇子机灵聪慧像极了陛下, 刘彻心头大喜,可他也没想过这个儿子可能比长子出众。哪怕只是一瞬间。
今早刘彻宣太医询问王氏身体如何。太医吞吞吐吐地表示母子体弱,刘彻心慌中有些失望,也导致他潜意识认为上天只想给他一个继承人——长子刘据。
刘彻诚恳地说:“长君不妨直说。”
“陛下该把据儿的一天分四份, 一份玩乐。他是个乖孩子,成天在屋里会越发沉默寡言。一份用来习武,一份学文,一份跟在陛下身边,在这宣室。三公一起教据儿,交给他的除了书上的也只有如何为臣。”
刘彻:“朕会提醒石庆不许同据儿讲那些。”
“他是人臣,做事为人都在臣的立场之上。好比公孙弘,您想过他不同意设一郡吗?好比被你贬为庶民的汲黯。你别怪我总说他们几个,我只知道这些名声在外的。”
卫长君离京三载,他要是人人都了解,刘彻反而害怕。
刘彻颔首示意他继续。
“汲黯耿直,看起来是个脾气硬的,可这样的人主和。陛下是不是很意外?”
刘彻着实没想到汲黯主和:“还有吗?”
“你是君,据儿日后为储君,对你而言也是臣。据儿可以知道为臣之道。他也得懂得如何为君。先皇在世时有没有跟陛下提过如何治国御下?这一点也不是我可以教的。”卫长君停顿一下,容刘彻想想才说,“陛下很清楚说千遍不如试一遍。好比骑马射箭。”
刘彻点头:“朕想给他建个园子,你可能听说了,博望苑。”
卫长君叹气,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刘彻奇怪:“这也不行?”
“不说据儿才六岁,就是十六岁,你放心他跟一群不知其秉性的人在一起?”卫长君不待他开口,“换成去病,我不放心。十六七岁,不知天高地厚,很容易被带歪。博望苑可以建,但不可叫据儿搬过去。休沐日去玩玩。夏季炎热,冬天很冷,无法习武的时候可以过去。”
刘彻提醒卫长君:“朕十五岁的时候——”
“陛下,那是你!您什么运气?想收拾藩王,来个主父偃。希望律法严苛,不缺能吏。想打匈奴,才几年就被把匈奴打残了。大军尚未到长安,您想到在朔方、五原设郡,朝中多数官员都认为你糊涂。据儿不说青出于蓝,有你一半才能都是你刘家和我卫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这话说的刘彻生气不是,高兴也不是:“据儿是你外甥啊。”
“所以我多少了解一些。或许据儿比您更好运,要什么样的官吏就出什么样的。可也得他长大以后不是吗?”
刘彻点头。
“陛下把他放在身边,受你的影响才能越发像你。”
刘彻突然想到公孙敬声,如果他一直在公孙家,恐怕已经成为城中一霸,性子嚣张的他也不放在眼里。
再说卫青,他兄长换个人,他别想一心扑在军事上,旁的事敢一概不上心。
“朕本意建个博望苑叫他有自己的地方做他想做的事。”
皇宫本就不小,刘据住宫里父子都不常见。搬出皇宫十天半月难见一次,得多深厚的感情才能经得起时间的冲淡。
卫长君:“不如大朝的时候随你上朝。”想起此时刘彻真心为儿子考虑,“陛下想过没有,真比百官优秀的人,他会甘心呆在博望苑?据儿常跟无名之辈在一起如何长进?”
刘彻沉吟片刻,无意识地点头:“朕想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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