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声又提醒刘据:“小舅成亲的时候你就说过自己长大了。”
那日卫长君请食肆掌柜把四个方几拼一起,叫公孙敬声带着两个妹妹以及两个表弟和霍光一起用饭。
刘据发现大表兄、阿奴,甚至赵破奴都可以独坐,他也要吃“独食”。公孙敬声告诉他小孩一块用饭,刘据站起身来比他高,理直气壮地表示他长大了。
软软的童音令宾客发笑,有些人甚至忍不住问,谁家孩子,长得好性子也好玩。
卫长君半真半假地说亲戚家的孩子。
认出刘据的人没胆子说实话,转移话题——别管孩子,他们该吃吃该喝喝。
那一日只是酒坛就把两家门对门的食肆中间的路堵得只能过去两个瘦瘦的人。以至于好些天过去了,东市客商还在谈论这一幕。
有人很是纳闷,能被卫家邀请的,就算不是三公九卿,也是很懂礼数的,怎么喝那么多。
离两家食肆较近的商户解释,那日女宾同男宾喝的一样多,其中六成葡萄酒,四成白米酒和黄酒。
听到这些有人忍不住算卫家那日用了多少钱。商户笑着点出白米酒和黄酒没用几个钱——谁敢赚国舅爷的钱。葡萄酒贵,可人家从朔方拉来的。
酒喝得多,菜没吃多少,卫大公子做主剩菜接济穷人,卫家这场婚礼可谓名利双收。
刘据扭头找很厉害的大舅。
卫长君笑着说:“那时候长大了,现在又长小了。”
刘据的小眉头微皱,小脸上尽是疑惑,还可以这样吗。
卫长君点头。小不点放心地说出来。
公孙敬声白了他舅舅一眼:“好的不教,教他耍赖。”
小刘据才不信这是耍赖。
卫长君:“我就耍赖。你敢打我?”说着话用斗篷圈住小外甥。
有人护着,小刘据嚣张地说出这两句话。公孙敬声隔着霍光指着他:“我等你落单的时候。”
小刘据怕了。
卫长君拍怕他:“现下我小,你打我。等我长大了,你老了,我打你。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小孩见过年迈的窦婴,不用拐杖走三步就得停下歇息。用饭的时候他的手还有点哆嗦。小刘据最初很怕他,怕大声说话吓晕窦婴,也怕蹦蹦跳跳不小心撞倒他。
刘据认为他舅说的“老”是这么老,顿时不怕了,使劲点一下头:“对!”
公孙敬声瞪他舅:“能不能教点好的?”
“好的自有石庆教他。”
刘据好奇石庆何人。卫长君同他解释,石庆教他学文识字的师傅。如今不在长安,同接替他的人交接好就会回来。
不出意外开春便可以在东宫为他上课。
小孩摇头表示有大舅就够了。
卫长君:“你父皇母后想你的时候,接你回宫住几天,你天天玩吗?”
“不可以吗?”
卫长君噎了一下。
公孙敬声幸灾乐祸哈哈笑。
卫长君无奈地瞥他一眼,耐心告诉他:“先前我和霍光聊天的时候,你是不是不懂我们说什么?多看书识字,没人告诉你也会懂,盖因书里有写。”
好巧不巧,刘据近日处于“为何要识字,识字有什么用”的迷茫阶段。此言一出仿佛叫他掀开了迷雾,老成的感慨:“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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