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处四周牢牢守着。无论如何,先保住他这条命要紧。至于证词一事,”她冷哼一声,接着道,“只要人还活着,总有法子能从他口中撬出来。”
事不宜迟,程既果断道,“他落脚的地方素来只有那一处,我再熟悉不过。不如让我带着人,抄小路前去,这样也能快些。”
“这怎么成?”谢夫人断然驳回道,“你同他本就有仇怨在身,他恨你入骨,真见到了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况且今夜若真有人打算对他动手,你岂不是亲手将自己送进了狼窝里头,以身犯险也不是这样的犯法。”
谢夫人话里透出来的关心不作伪,程既心头微暖,温声朝她道,“娘放心吧,我从前也学过些拳脚功夫,傍身是足够使的。”
“况且我也不是独自涉险。您派去的人定然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有那么些人护着,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谢夫人面上依旧带着不大赞同的神色,还待再开口,程既在一旁觑见,又道,“说来我同他算是故交,也想好好儿地和他将这笔帐算清楚。”
“或许他见了我,情绪激动些,口不择言下就能吐出点儿新的东西来,咱们也好藉着这个机会寻些线索。”
程既将话扯到自己同李旭的恩怨上,谢夫人便是有心想拦,也不好再插手,嘴唇微微动着,几度犹疑,到底没再说出反对的话来。
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朝程既道,“你这孩子,就是自己太有主意了些……那便依你吧。”
“我多派几个人跟着你一道,你可要记好,不管怎么着,身边都要留人,万万不能独自个儿行动。”
“便是那李旭真死了都不打紧,你若是受了伤才是要了命了。”
“是,”程既笑着应道,“娘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定然会万分小心,好好儿护着自己这条命的。”
谢夫人唤了阿月去办此事,阿月手脚极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选出的人已然在侧门处静悄悄候着。
人大都是谢夫人自己名下铺子里的伙计,另有些养在暗里的家仆,约莫十几个精壮汉子在一处。阿月先前吩咐过不许声张,这些人瞧见程既出来,也只是齐刷刷地站好行了礼,并未开口叫人。
程既站在门槛外,抬手替自己身后的谢声惟将披风系好,“夜凉风寒,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屋去。”
谢声惟伸手抓住了他细长的手指,凑过去在他鼻尖上轻轻蹭了蹭,低声道,“叫你一人去,我怎样都不放心。”
“我该同你一道的。”
夜雾渐渐起了,程既方才触着他一点皮肤,都能觉出冷意来,忍不住又伸了另一只空着的手,将谢声惟的衣襟拢了拢,失笑道,“可别了吧,我的大少爷。”
“你若真去了,我到时一颗心便只顾着悬你身上,只怕旁的事一件都做不成了。”
“况且只是去瞧一瞧,又不是闯龙潭虎穴,出不了事的。”
谢声惟微微垂下头,有些泄气道,“原是我不好,自己身子弱,帮不上你,反倒还成了拖累……”
程既一时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倾身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堵住了未出口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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