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两个小厮押着一人进了厅来。
那人衣衫凌乱,满身尘土,脚步踉跄,待到被压至地上跪好,被人抓着发髻强行将头抬了起来,众人才看清他的面孔。
正是先前来谢府鸣冤的李旭。
一旁的秋萍宛如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冰水,手掌在膝上死死地攥成拳,一双眼死死地盯住李旭不放。
这个人居然还活着,桐儿昨夜真的失了手。
最坏的结果坐实,她像是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洞穴,一颗心直要从腔子里蹦出来,背脊忍不住微微地发着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惊惶,强令自己镇静,不在面上表露出来。
桐儿此刻是死是活她已无暇顾及,最要紧的是,咬死了不能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
一旦暴露,就全完了。
室中一片寂静,老夫人眯了眯眼,盯着堂下跪着的人看了半晌,“这个,似乎是前日来告状的那个李旭?”
“祖母好记性,正是此人。”谢声惟说罢,又朝李旭道,”先前你来府中,状告程既戕害人命,现下众人俱在,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可该说明了罢?”
“是。”李旭佝偻着背跪在地上,低声道,“先前小人所说的,程既抢夺家产,逼死家父,都是……都是假的,是说来骗各位老爷夫人的。”
老夫人皱起眉,眉心挤出很深的两道印痕来,“这话又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程既原先确实,确实是家父所收的弟子,那些药方古籍,也的确是家父亲口许诺,说待自己去了地下后,便交与他保管安置。”
“是小人猪油蒙了心,看不惯程既,便与他结了仇。”
“前些日子,突然有位女子来寻小人,给了小人一大笔银子,吩咐了小人一番话,叫小人来府上告状。说是若能将程既赶出府去,银子便能足足再添一倍。”
“小人见着那么多银子,一时便起了贪念,做下这等事来。”
他说着,又重重地叩下去,“还求夫人老爷们饶了小的一条贱命,小的从今往后,定然痛改前非,再不敢了。”
“好一个刁民!”谢夫人在桌案上重重一击,厉声叱道,“见钱眼开,背信弃义。为了几两银子,竟置旁人的清白与性命不顾,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实在可恨。”
话毕,又看向一旁面色发白的秋姨娘,“秋姨娘觉得呢?”
秋萍回过神来,忙接话道,“夫人说的正是。此人太过可恶,且用心阴险,先前连咱们都险些被蒙骗了去,定要严惩,割了他的舌头去,以儆效尤。”
“哦?”谢夫人挑了挑眉,“姨娘这时候下手倒是狠了?我怎么记得,先前他头一次来时,可是姨娘引进府里头的,领着他见了老夫人,胡言乱语了那些子话来。仿佛姨娘当时在一旁,也没少帮腔?”
秋姨娘垂着头道,“实在惭愧,当时我也是受了这厮的蒙蔽。谁知他那般巧舌如簧,又头头是道,我也是关心则乱,才中了他的奸计。”
“夫人教训的是,秋萍回去,定当好好反省一二,往后绝不再轻信人言。”
程既原在一旁候着,这时听了秋萍的话,略抬了抬眼,“关心则乱?”
“程既竟不知,何时同姨娘这般亲厚起来?惹得姨娘这一份关心,当真是难得。”
“不过姨娘这份关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