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话说得多了,便有些困倦。”
“既然如此,那便早些睡。”程既又往他怀中蹭了蹭,仰着头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下一刻,他便觉察出不对来,动作微微一僵。
“阿辞,”停了一下,程既开口,声音与平常并无什么两样,“你今日晚饭用了什么?”
身旁人的呼吸轻微地停了一瞬,随即答道,“不过是寻常的白粥,并些小菜。”
“今日没什么胃口,吃得也清淡些。”
“这样吗?”程既翻身坐起,就着窗外的月光,眼中情绪翻涌,“那你用了什么小菜?”
“竹茹,龙胆草,麦冬,五味于,半夏?”
“难不成小厨房换了厨子,将药柜子搬来给你做菜?”
程既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尖锐,几乎是在逼问了。
“谢声惟,你还要瞒着我吗?”
谢声惟愣了愣,随即低声笑了下,跟着慢慢地坐起身来,“早知道这样,我喝过药后该净面的。”
“只是漱口,到底瞒不过小程大夫。”
“那假如我今晚没有察觉呢?”程既侧过身去,神色在昏暗的光里模糊不清,“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谢声惟探出手去,去搂程既的肩膀,用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或许能到我死的那一日呢。”
程既扭了下肩,避过他的手去,声音压得很低,从喉咙里很费力地发出声。
“这不好玩,谢声惟。”
“一点都不。”
谢声惟的手落了空,停了停,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而落到程既的眉心处,摸到蹙起的纹路,按着揉了揉。
“傻子,”他很温柔地开口,“别哭。”
“就是不想叫你哭,才不告诉你的。”
程既的肩膀很轻微地在颤抖,谢声惟落在他眉间的手指很冷,一点凉意像是要透过皮肉一直落到心上去。
他问出了口,却不希望成真。
他想要听到谢声惟理直气壮地反驳,拿出叫他哑口无言的证据来。
可他偏偏猜得那样准,半点余地都没给自己留。
“你不能这么对我!”程既像是终于失了力气,将额头抵在谢声惟的肩上,手指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袖口,声音里带了哭腔,“谢声惟,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是大夫,旁人都说我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我能治好你的。”
“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他像是真切地感到害怕,只知道一遍遍地重复,藉着好给自己多生出些胆量来。
多念上几遍,就会成了真。
“嗯,我知道,”谢声惟感受着肩头蔓延开的湿意,手在半空中颤了颤,终于还是落在了程既的发顶上,很轻地一下一下拂,“我知道,小程大夫那样厉害,什么病都能治好的。”
“只是一点小病,不想叫你担心,才去寻了旁的大夫。”
他将人扶起来,四目相对着,伸出手去碰程既湿漉漉的眼睫,动作温柔地揩掉上面沾着的泪珠,“我知道,一定可以治好的。”
“对啊,”程既握住他的指尖,像是怕下一刻人就会不见一样,死死地攥着,“只是心悸而已。”
他很努力地在脸上撑出笑来,“我治过那样多心悸的病人,只要几副药下去,就都活蹦乱跳了。”
他说着,又抬起眼,僵硬地弯起唇角,“待你病好了,我还要好好地同你算账。”
“你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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