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打算叫对方久留,故而向前迈了几步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之后率先开口问道:“不知容老先生那边又有什么指示,需要您亲自跑过来一趟?”
傅温礼话虽然是笑着说的,语气也算得上温和,但管家多聪明一人,当即就听出来自己其实是不被欢迎的。
于是冲着傅温礼淡淡笑了笑,维持着表面的客气道:“傅总别误会,我这次,其实是来送请柬的。”
“请柬?”
傅温礼一边说着,一边垂眸,朝茶几放置的红色硬封上瞟了一眼。
对方抬手,将请柬往傅温礼那边推了推,随后解释:“本周末便是老爷子的70岁寿辰,容先生包下了粤华饭店的宴会厅,特地邀请众宾客前来一同庆祝。”
对方说着兀自顿了顿:“老爷子特地交代了,一定邀请傅总带着容凡少爷一起过去,成全他老人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想要阖家团圆的一个心愿。”
傅温礼盯着管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安静听完了对方的叙述,却在话音最后一个字落地时,目光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点,“阖家团圆”这四个字由容家人的嘴里说出来,总叫人听着特别的讽刺。
当初容向磊死后,他们任由秦姿凝一个女人带着不经世事的孩子流落在外,明知容凡的来历清清白白,却因着那些可笑的偏见,非要歪曲事实将容凡说成是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种”。
时间一转眼过了没几年,现在倒是当人都没了记忆似的,大言不惭在这里拿亲情说事。
心怀不轨之人的笑容越深,就越是显得他们可憎与虚伪。
要不是陆怿忱已经先一步打听到容家近来发生的变故,让他好有准备,傅温礼差一点就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幡然悔悟了。
饶是如此,他敛着神色思索了片刻,最终也还是将事情应了下来。
傅温礼久经商场,深知待人处事之道。容家虽然相比前些年稍有没落,但树大根深,在安城仍存在着一定的影响力。
虽然私下里看不上对方的行事作风,但明面上,也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
“我知道了。”傅温礼将请帖捏在手里仔细瞧了瞧,看向管家礼貌回应道。
虽然知道这场合容凡八成是不想去的,但他现在只能先应下。等到了那一天,再随便寻个什么理由说临时有急事去不了了,之后当着众人的面补送上一份大礼,给够容家人面子,这事也就多少能对付过去。
可谁知他这边话音刚刚落地,管家却紧接着满含深意地笑了笑,突然开口道:“老爷子还说了,这些年多亏傅总尽心竭力地照顾容凡少爷,您的恩情,容家这边都记着呢。”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留心观察傅温礼面上的表情:“这次老爷子过寿,刚好也是个契机,趁着宾客和媒体都在,想借这个机会正式宣布容凡少爷的身份,让他认祖归宗。”
果然是不到最后不亮底牌,听见对方这么说,傅温礼低着头,眸光于无人可见处微微黯了黯。
“身份?”他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向对方,那眼神颇具讽刺意味,明知故问道:“什么身份?”
“当然是容凡少爷容家长孙的身份。”管家回望傅温礼,不慌不忙地淡定解释道。
“傅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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