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页是一些日常聊天。赫尔伯格翻到这里,停留了尤其长的时间,目光变得很柔和。
“工作”占据了赫尔伯格人生大部分时间,对他来说,这是像使命一样的事,从未奢求过有趣。
父亲还在的时候,是赫尔伯格聊工作的最佳对象。然而和父亲聊工作并不轻松。赫尔伯格时时感到自己在被审视。
林克教授也不是一个好的交流对象。赫尔伯格总是想取悦他,无法和他像同龄人一样没大没小地说笑。
弗林特叔叔非常亲切,但总是很忙。而且,他的年龄比父亲还大,很难理解年轻人之间的笑话。
至于同龄人,赫尔伯格有一些自己的朋友。他却极少在他们面前谈及自己的工作——一来他们中不少是同行,避嫌是必须的,二来,非同行的朋友很难站在同样的高度理解他,这样的交流最终会变得无效且无趣。
因而,虽然赫尔伯格的工作就是生活,他却无法和人分享“生活”中的趣事,还时常被理解为孤高。
现在不一样了。供应商措辞不当的邮件,竞争公司老板可笑的发型,还有永远的,兰提洛先生开会时掉出来的假牙,只要想到有人分享,生活的乐趣竟然到处都是。
飘在半空的灵魂突然有了稳定的落脚处,赫尔伯格感觉不到孤独了。
但他又感到尤其孤独。当笑容褪去,他们热切地盯着屏幕另一头的对方——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只隔了两个屏幕,却又那么远,无法触摸到皮肤的热度。一切又归为更空虚的空虚……
赫尔伯格正盯着那本“会议记录”发呆,手机震了一下。赫尔伯格打开消息,看到了来自小男孩的撒娇:
“梦见我。”
赫尔伯格脸上浮起了笑容。那条消息好像热水浇到了酥糖上,把糖分融化成了一团。他回复了消息,愣了一会儿,输入了一行他一直不好意思说的话:
我想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瑟斯曼都还没怎么睁开眼呢,就打开对话框回味赫尔伯格的这句“想念”。工作期间,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都拿出来看看。中午吃饭时,又对着这句话反复品味。一句话三个词,咂摸了一百遍,就算是甘蔗都被咂得只剩渣了,瑟斯曼还是心动不已。甚至,那种因为嫉妒而产生的不自信,都因为这三个词而一扫而空。他让瑟斯曼有种“z先生是站在我这边的”的感觉。在这一场与红发魔鬼的无形较量中,他获胜了。
瑟斯曼收到赫尔伯格消息的时候,刚刚离开课堂。
z先生:开箱程度如何了,有找到我放在里面的小惊喜吗?
自从搬到新家,因为太忙,还有好多箱子是压根没打开的状态。离开纽约前赫尔伯格对他说,在他的箱子里藏了一些小惊喜。经过一番挖掘,瑟斯曼成功找到了那个“小惊喜”。那让他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在“忍不住的笑”和“啊啊啊这是什么鬼啦”中间扭曲着。
赫尔伯格藏在箱子里的是一套情趣小玩具。根据瑟斯曼看教学片所积累的经验,可以轻松认出,一个用于前面,一个用于后面。恐怕还是远程操控型的。z先生特意问他这件事,很显然是在暗示一些需求。
再结合昨天发的“想你了”来看……嗷嗷嗷!瑟斯曼打起滚来。
瑟斯曼:我找到小惊喜了,z先生!今晚就操控你的大棒干我吧!
赫尔伯格读着消息,欣然调整了一下坐姿。
z先生:嗯哼……看来你还没有仔细阅读说明书
瑟斯曼眨眨眼,坐在箱子堆里读起了说明书,越看,那表情越绷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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