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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茨带马修穿过一道又一道长廊,最后从后门穿出,来到了室外。他们来到了城堡的东北部,马修一眼就看到了夹在两座建筑间的小花园……不,或者说设计者的初衷是把那儿作为小花园。但现在里面只有齐人高的杂草而已。
马修闭起眼睛想象了一下。如果那儿重新围上刷着白漆的矮栅栏,种满盛开的鲜花,一定非常的美。
看来这里不是轻易就能住下,但我愿意多花一些力气,马修想着,真诚地说,“我做好了决定。”他向劳伦茨伸出右手,“希望我们相处的愉快,房东先生。”
劳伦茨的双脚消失,露出了双手。他没有理会马修伸出的手,而是递上了城堡的租赁合同,地产证,及红色的印泥。马修好脾气地放弃了握手,接过那两份纸质材料,抬眼看了看,大约估摸出劳伦茨的眼睛和嘴在哪儿。他发现劳伦茨一次只能露出一部分器官,就好像现在他拿着印泥,他就无法说话。
这是个有趣的诅咒,他想着,将拇指按在了印泥上,然后在两份材料中寻找哪一份才是合同。
看到他捏住其中一份材料时,劳伦茨的手抖了一下,突然消失了。铛的一声印泥掉落在地,劳伦茨的双唇很快出现,并大声道,“住手,那是地产证!”等他说完再变出手来抢地产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马修已经将地产证稳稳当当地捏在手里。因为他的一时大意,红色的指印也印到了地产证上。下一刻,那份地产证就被粗鲁地抢了回去。
“哦……非常抱歉!”马修想起了劳伦茨爱干净的习惯,连忙道歉。话音刚落,他愣住了神,呆呆地看着空中那双手。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同。马修发现当他把指印按上去以后,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了,发生在他俩之间。
这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契约?
马修疑惑地眨眨眼。劳伦茨气得捏紧了手里的文件,看上去就快把它捏成团了。片刻,他的手和文件一同消失了,空中出现了他的蓝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无辜的心理医生。
“我很抱歉……劳伦斯先生!我总是有些冒失。”马修连忙表露出自己的诚意,但那双眼睛仍然阴沉沉地盯着他。虽然劳伦茨现在不能说话,但马修猜想,就算他能说,现在的劳伦茨先生也一定是沉默的。
“您要明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马修解释说,“如果我无意中签下了冒犯您的契约,我愿意积极补救我的过失。……劳伦斯先生?”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马修意识到他是真的将对方激怒了,尴尬地笑着说,“别……别这样看着我……”
那双眼睛立刻望向了别的地方。
马修,“……?”
劳伦茨,“……”
马修,“您能开口吗?”
眼睛马上消失了,空中浮现出一张张开的嘴。
马修,“……”
马修感到了不妙,心中产生了非常糟糕的预感。所需要的德语词汇超过了马修的所知,他换成了地狱通用语,忐忑地问,“这是一个主从契约吗……?”他的通用语说的比德语好听得多,但是空中那张嘴仍旧一动不动地张开着。如果事情不是那么严肃的话,马修简直想往他嘴里塞一颗糖果——他的口袋里总是备着一些,那对安抚情绪很有作用。
马修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所谓主从契约,用更直白的语言阐述,就是一方无条件成为另一方奴隶的契约。即使在魔物之间也极少有人自愿签下主从契约,大多是斗殴失败被强迫为之。毕竟对成为奴隶的那一方来说,除了无条件服从外,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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