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进垃圾桶里,和鞭炮一起,留下了大片烧伤裸露的皮毛。
脚也瘸着,又丑又不好看,只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乌黑湿濡,会说话似的,盯着齐微,可怜巴巴又不敢靠近,连齐微去抱它的时候也不敢叫一声,期待又害怕地移开目光。
他带它去医院,喂它奶粉和药液,仔细地给小狗上药,晚上会爬起来去陪它睡觉,虽然因为疼痛和未知的茫然害怕,小狗不怎么睡得着。它会小心翼翼地舔齐微的手指,很小声很小声讨好地叫。
又谈到这只小狗,齐微的脸色变得非常差,他沉下脸,微抬着下巴,看不出表情,以一个绝不妥协的姿态与父母对视。
“妈妈知道你一直怨我们,可这位叶老师,他是个人呐!他怎么会是你的狗呢?”
“不是怨,是恨。”齐微说完,“啪!”的一声,他父亲扬着手,怒喝:“荒唐!”
“不要说我们赶走了你一只狗,就算今天你那个老师在这里,我们一样能让他走!”
齐微侧身,冷白的脸上指印鲜明,他眼神凶狠,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是赶走,是谋杀。你们如果不让我养,我大可把它送走,我的朋友,宠物医院,流浪狗收容所,它可以在很多地方活下去。”
齐微顿了顿,一字一句,语气平淡又显得无比悲哀:“你们不该骗我,我曾经,很相信你们。在我知道蔷薇的死不是意外之前,我一直都愿意为了你们的面子和安排让步,让你们插手我的人生,获得上位者的成就感或者控制欲。”
那只对人类饱含戒备的小狗,好不容易被齐微养出一点胆子,他不过去听父母的话去参加了一项比赛,两天时间。小狗被他的父母扔出家门,冰天雪地冻了整整两天,他在庆祝得奖的时候那只小狗正奄奄一息地趴在齐家的房子外围死去,连围墙都没进来。
“它本来就是流浪狗,如果我没有养过它,下雪,它会自己却找温暖的地方,去找吃的,它那么坚强,一定会拼尽全力活下去。”齐微眼里一片猩红,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最无助的时刻,“但是它是被你们带出去的,它不敢到处跑,怕你们回去找不到它。我找到它的时候……”
幼年的齐微蹲下去,抱起僵硬没有呼吸的小狗,他红着眼睛抬头,发现正对着自己的房间。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养过宠物。直到遇见叶棠。
那晚的叶棠可怜巴巴地在台上缩成一团,还固执地要找到主人,懦弱的皮囊下,藏着固执又纯粹的兽性。
从那一刻开始,只要看到老师,齐微的心脏就无以复加地抽搐疼痛。无论叶棠是谁,他都要是齐微的狗。
“我可以把任何东西都还给你们,但是老师,不可能,我不会再留下我的狗。”
貌合神离的父母,只有在他的问题上是达成一致的,除了给与正常父母的嘘寒问暖,柔软温情,他们的确给了他一切。
齐微的妈妈不再说话,生气地坐在一旁,他父亲狠狠皱着眉,冷笑着道:“你以为你能保护他,你看看现在,他遭受的这些,难道不是你带来的?实话告诉你,齐微,你那只狗,是我的主意,你太软弱了,今天敢为了一只流浪狗耽误自己的比赛,明天就敢放弃其他的,我从小培养你,是为了培养一个继承人,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废物!”
与他的勃然大怒不同,齐微的思维近乎冷酷地流转,他望向母亲,果不其然,女人先是假意驳斥了男人的话,又拧着眉劝齐微:“齐微,你从小就很优秀,也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对你一直很满意,答应妈妈,跟那个老师断了,妈妈也答应你,出国的几年,只要成绩优秀,我们绝对不再干预你的学业。”
迟疑着,女人又加了一句:生活上,那几年也可以让步。”
可能是因为一直扮白脸这个角色,齐面对母亲并没有什么锋芒,他的目光温和,甚至有几分自嘲的无奈。他看了女人很久,久到女人不自然,率先移开看似柔软却强硬无比的目光。
“妈妈,对不起。这次不能答应你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