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波荡的湖面在顷刻间平息,只剩了一滩死水茫然失措。
待手上最后一捧土落了地,吴婆婆才朝身后的二人招了招手。
她撑着石碑借力站起来,朝二人深深鞠了个躬:“多谢。”
“抱歉。”云尘轻声道。
“公子如何要说抱歉,我一早便料到了翠儿的结局,这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吴婆婆扯了扯嘴角,“公子寻回了翠儿,又出银子替她修了块碑。此番还害得公子负伤,我已亏欠良多,该说抱歉的是我。”
吴婆婆俯身摸了摸墓顶,又将奚琴上的红帕子解下来用石块压在碑旁:“都说贱名好养活,阎王挑不走。信着这话也便没给翠儿取过大名,我没什么文化,公子能否替我给她取个好名字?”
“自然。”
云尘透过石碑,仿佛真的看见了那个旁人嘴里活泼灵动的少女,手里正攥着一个纸糊的小风车冲他们招手。
他笑了笑:“婆婆姓吴,翠儿姑娘便叫吴虑可好?只愿她下辈子无忧无虑,来去自由。”
“吴虑,甚好。”
云尘从楚樽行手上抱过那只木盒,将其递到吴婆婆面前。他知道当下钱财便是最无用的东西,可他却也没旁的办法,只希望老人家今后的日子能过得宽裕些。
吴婆婆看了眼木盒,摇着头摆了摆手,转过身背对他们,“还请最后劳烦公子两件事,一来是替我向邵姑娘道声谢,她虽不曾露面,可我知道她暗地里帮了我们一家不少。二来也是想拜托公子,待我死后可否将我埋在翠儿旁边?她生前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做娘的又哪能不去安慰安慰她呢。”
她说完,也不向二人等个结果,晃荡着身子抬步往破庙走去。
云尘有心想追上前,却被楚樽行一把拉了回来。
“殿下别去了。”楚樽行指向吴婆婆放在树下的奚琴,“她去意已绝,劝也无用了。”
云尘抬眼望去,那把常年用来讨生活的奚琴如今被横放在树下,已然破烂不堪。琴弦被人从中间剪断,零零散散地垂落在一旁。
就好比吴婆婆摇摇欲坠的背影一般,看得让人无限唏嘘。
云尘无言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转身将那把奚琴轻轻倚放在石碑旁,对着碑位欠了欠身。
二人一路沉默地回了客栈,楚樽行见他情绪还有些低落,刚想出声缓解几句,就见萧锦含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何事这么着急?”云尘走上前,皱眉问道。
萧锦含拱了拱手:“四殿下,县衙那边派人传信,说廖秋在大牢里吵着嚷着要见您一面。”
“他要见我?”云尘有些诧异,“可有说所为何事?”
“这个属下不知,他只让衙役传话,说与破庙有关,您会感兴趣的。”
“我知道了。”听到破庙二字,云尘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我们过去便好,还有件你得替我跑一趟。”
“殿下请讲。”
“去一趟后山破庙,将吴婆婆的尸骨好生同翠儿葬在一块。”
萧锦含闻言愣了半晌,随后才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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