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料子上贡数量极少,倒也不是说料子本身有多名贵,都是些宫里随处可见的云锦罢了。真正有看头的是其周边镶嵌上去的珠宝,铮亮勾人,据说每颗都得精心打磨锻造上好几月的功夫才能见着成品,透了日光闪着熠熠华彩,很是惹眼。
明贵妃几是当即便相中了,捧在手里反复抚摸着舍不得放下。顺帝见她这般喜爱索性从中取了几匹赠与她,其余的也随之陆续分给了后宫里的各位娘娘。
漓妃也得了匹素白的,先前还想着拿它给云尘做身衣裳。虽说被他以“多了浪费”婉拒,但这料子却是留足了印象。
决计不会认错。
楚樽行听他如此笃定便也收了疑心,可宫里前些年的贡品,为何会无端出现在霜寒岛的旧址?两地来回需得一月有余,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过牵强。
他沉着眉疑惑不解。
不远处适时传来一道利器撕裂风声的响动将两人霎时惊回了神,云尘猛地被吓了一跳。岛上遇事蹊跷,他难免心里发慌,本能地握上楚樽行的小臂追着声响望了过去。
四周寂然不动,只三三两两飘下几片黄叶。
“无事,树枝掉落惊动暗器罢了。”楚樽行安抚地拍了拍云尘的手背,指向地上被短箭劈成两截的枯枝,又指了指一旁的树干,“岛上埋了不少暗器,殿下当心些。”
云尘闻言顺势瞟到了树上插着的短箭,箭尾泛青,一看便知上头淬了毒。他有些寒毛竖立,也顾不得挑三拣四,正想随手摘些果子赶快离开此地,却被楚樽行抢先一步拦了下来。
“我来便好。”
云尘不知其中原因,见状也点了点头。半碗清水堆出来的精力到底撑不了多久,他身上余热还未退去,胸口又时不时闷痛一阵。前后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躲不开难受,无法只好蹲在楚樽行身后托着脑袋等他。
楚樽行避开他的视线将果子咬下一口,等了半晌并无异状后,才挑了兜偏大的装好。转身刚欲喊云尘回去,却见方才还跟他搭话的人此时正蹲在地上微微皱眉缩着身子。
他心下一慌,连忙疾步过去探了探他的脸侧,掌心上紧接着袭来几阵低烫。他将布兜环成圈绑在手臂上,随后一把拉过云尘将他翻到自己背上。
“你做什么?”云尘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松手,“几步路罢了,放我下来。”
楚樽行像是没听见一般,起身将人往上颠了颠,淡声道:“殿下先前说过,下回让我背的。”
话音落地,他便不再出声,熟练地绕过林中暗布的机关带着人往山洞附近走,只留了云尘一人趴在他背上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勉强打起精神回想了好一会儿,他才记起自己好像是说过这话。
那阵二人刚从南水回宫,他舍不得楚樽行累了一夜还要背自己,便随口找了个幌子糊弄过去,没曾想他竟记得这般清楚。
云尘不由地眼角微弯,偏头埋在他颈窝不安分地勾了勾他的下颌:“重吗?”
“不重。”楚樽行如实摇了摇头。
“我便是再抱两块石头放身上,阿行也不会说重。”云尘眼皮都不抬,轻车熟路地掐住他的脸扯了扯。
“殿下这几日没休息好,往后上了岛还得好生补补。”
猛然提起上岛,云尘情绪显而易见地顿时跌落下去。他无声叹了口气,楚樽行虽是没说,但他又何尝不知道仅靠着林子里的这些果子,他们撑不了多少时日。
眼下也不知萧谓浊几人状况如何,就这般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岛上可还有旁的通路?”沉默了良久,他忽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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