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留给你的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
什么叫留给他的?
钟离年这话说得熟络亲切,楚樽行莫名有些排斥这种异样的感觉。他站起身,声音不自觉冷了下来,重复问道:“前辈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没规矩。”钟离年横他一眼,指了指画像上那女子,“钟离婉婉。”
“何人?”楚樽行脱口问道。
钟离年注视他半晌,视线在他五官上描绘一圈,平静说道:“你娘。”
楚樽行身子骤然一僵。
这声称呼来得太过突然,他二十几来年都没曾将其印进心里,此时猛地一听竟是反应了许久才明白这两字的意思。
“我……娘?”他转头望向画卷,下意识地低声复述一遍。
见人直直盯着画像出神,钟离年也不扰他。约莫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他才朝他丢了记响指将人唤回了神:“钟离婉婉,你娘。”
楚樽行闻言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往后退开半步,神色有些抵触:“不认识。”
“你刚出生婉婉便死了,连一张像模像样的画像都没留下,你自然不认识。”钟离年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扔了过去,直言不讳道,“岛中禁地里放着圣杯,一杯便是一家人的血脉,先前老夫让戎狮试你功夫也是为了取血。”
“婉婉走得早,你这些年的经历老夫也私下找人打听过,是她害了你。”没等楚樽行回话,他又长叹一声,这阵才像个寻常老者一般眼里满是疲惫,可说出口的话又不乏释然,“岛中前任巫女曾算出过婉婉留有一子,老夫早些年也亲自去皇城找过,只是终是没个下落。老夫大限将至了,若此事得不到个答案,怕是死了都要遗憾缠身,不得瞑目。”
他望向楚樽行:“好在苍天待老夫不薄,眼下你竟自己找上门来了。老夫知你心下怪罪婉婉,可不论你愿不愿意认她这个娘,你与钟离家血脉相融都已成事实。”
楚樽行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长剑,没有惊异,也没有对亲人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多的则是茫然无措。接受与否对他来说并无太多意义,左右钟离婉婉于他也只是个生人。
是个现下才知道,挂了至亲头衔的生人。
至于怪罪,他也从未有过此意。画中女子便真是他娘,于他看来也就是一团泡影,虚幻得看不清真假,就连“娘亲”这二字的含义他都是晚了旁人几年才明白的。如此种种,他又怎会去怪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但他对钟离婉婉也并非完全没有执念,从儿时起他便想见一见他娘的脸,好歹能在心里留下些印象。他也曾趁将军府看守不注意时偷偷潜进楚老将军卧房翻找,试图寻到哪怕一张画像也好,可每每都是失望而归。
久而久之,他也没再动过心思,只是这事始终留了个疙瘩在,不痛不痒却消磨不掉。
他缄默了半晌,又不死心地看了眼画像上残存的半张脸,终是缓缓移开视线:“……并非她害了我,是我害了她。”
从戎凝香嘴里的“婉娘”也能知晓她定是个讨人喜欢又极尽温柔的女子,钟离年武功高强,岛上又是片难得安稳清逸的乐土,若是她不曾生下自己,她这一生又岂会就这么消香玉陨。
“浑话!”钟离年不爱听这些,一掌将他拍回椅子上。屋内常年积攒下来的重灰随之散荡开来,他伸手挥开面前的雾团,劈头盖脸骂道,“与你何干?你这肩有多宽敞够你何事都往自己身上担?”
他那一掌可没收力,实打实地隔空打在楚樽行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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