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不要我了啊。”
景何存莞尔抿唇地回了句,给自己添了杯水,面上看不出丝毫怊怅。可云尘还是从他眼底的笑意里抓出了几分熟悉的低落。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玉佩。
“三位客官,您的面好喽。”
掌柜的一手托盘顶着三面热腾腾的阳春面走来,临近桌边时却一脚踩到扔在地上的湿布,身形一个晃荡,手里的瓷碗便脱离控制地整个朝景何存面上洒去。
“哎!”掌柜的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景何存手里还端了满满一杯水,头也不待回,掌心顿时撑桌而起,跨间跟着便是灵便一转,几乎是与那冒着白气的面汤同时,一个撤离座位,一个泼洒座位。动作间还游刃有余地将云尘扯了过来,避免其被汤汁溅到。
“哎!对不住,对不住!”掌柜的浑身抖了抖,连声道歉,顾不得双手的灼热感,哈腰掌嘴地用袖子擦了张干净的桌子,“瞧我这手笨的,公子万万莫要怪罪啊,今日这账便算在我头上,几位放开了吃,权当我给各位赔罪了。”
“掌柜的手没事吧?”景何存将水杯放下,见他手指被烫得通红发胀,拦下他的动作,“别忙活了,赶快将你这手放冷水里泡上一会儿,靠手艺吃饭的人要是废了手哪成啊。”
“哎哎哎,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掌柜的躬身道谢,急忙招呼过小二取了垫布过来收拾,又吩咐伙房重新上了三碗面。
云尘拌开碗里的细面,扫了眼那滴水未洒的水杯,勾唇笑道:“反应尚可。”
“小时候我爹娘嫌我生得娇柔,逼着学过些功夫。”景何存对答如流,望着云尘衣摆上泛黄的油渍,又道,“弄脏了您的衣服,我会赔给您银子的。”
“这倒不必了。”云尘手指敲了敲桌面,淡笑道,“与其让你赔我银子,不如直接将你送去官府得来的赏银多。”
“为何啊?”云济吃到一半停了下来,狐疑道。
“兄长催着我上街,为的不就是他吗?”云尘转过筷子,用背面挑开景何存的衣袍,从里头勾出了原先在自己腰间的荷包,“我还以为这人见不愁少说也是个中年男子,没想到竟也才二十出头。”
“什么愁?你说他是何人?”云济呛了口面,目瞪口呆地接过荷包。
景何存也是微微一楞。
云尘慢条细理地舀了勺汤,像是对他这幅惊楞的模样很是满意。
先前在街上他便注意到他胸前鼓起,平白起了疑心。原以为是个疏于管教的顽劣痞子,带他来馆子除了顾虑外也纯粹是被他那罕见的食量吓了一跳,想着亲眼看个稀奇。
他躲闪汤汁时的反应力绝不仅是片面功夫,甚至还不忘趁着拉扯自己的功夫顺走荷包,如此举动才对他身份有了些眉目,只是心里尚无定数,此话也就随意试探一番。
云尘唬人向来有一套,便是扯谎都能将假的扯成真的。景何存盯着他看了许久,以为他当真猜到了,虽是双瞳惊异,却也未想着隐瞒。
面前这公子别说看着一身质朴,言行举止间透露出的意味,绝然非官既贵。
心念骤转间,他索性上前几步蹲在云尘腿边,摇着他的双膝,软下声线。
“求求好哥哥别送我去官府,去了要挨板子的。我不是有意拿人东西的,留下我好不好?”
“为何要留下你?错了便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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