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何存砸吧了下嘴唇,思来想去的觉着他许是怕讲出来丢面子,于是便自认贴心地换了个问法,拱了拱他的肩:“可是公子凶得很?”
凶?
楚樽行回想起昨夜的情形,没来由地唇角微扬,随后又敛回情绪相当正色道:“是有些凶,所以你日后莫要总闯祸惹公子生气。”
“我便知道会如此!”景何存点头如捣蒜,掰着手指一本正经地眉飞色舞,“楚兄啊,我先前便总听旁人说起过,说这平日里看着温雅随和的人,若生气起来那才是当真令人生畏啊。”
且自打他认识云尘起,仔细数来确是从未见过这位四殿下动怒,对外人也皆是一副平和却不失疏离的样子。
果真这口口相传的俗话,十有八九都假不了!
想到如此,他再望向楚樽行的眼里便多了几分痛惜,末了又有些庆幸,好在自己只是被罚站了半个时辰。
楚樽行撞上他略显复杂扼腕的神色,淡然收好剑,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直到云尘送完信出来将两人带去了店铺都没再靠近过他。
实则云尘说的这地儿,与其说是店铺,不妨说其是座不甚阔气的酒楼馆子。上下两层皆是以竹板帘帐隔开的独立房间,一眼望过去估摸着总共也就不超过十间。
老板娘是个拄着拐杖面黄肌瘦的中年妇人,她朝店小二招呼一声后便将几人带去了二楼的一处雅间。
屋内正中央摆了张五人位的圆桌,四面安着木架,以锁扣嵌入墙内。上边规整地搭着一众布料,每块都只有手臂长,想来应该从原先料子上裁下来的。
老板娘端了些麦茶上来,清了清嗓子却还是藏不住嘶哑,她双手递了本食单过去:“几位客官可是来做衣裳的?看看可要吃点什么?”
云尘眼皮都不带抬,笑着将食单推了回去:“上头有的都来上一份便是。”
面前二人,一个吃得多,一个想让他吃得多,这些量也正好合适。
“哎。”老板娘拾起拐杖,指着架上挂着的布料介绍道,“这架上有的便是我们这儿全部的料子,几位且着眼挑挑,菜怕是要晚些才能上来。”
“不急。”云尘摆摆手示意她下去,等人将门带上后,又朝早便眼冒金星的景何存扬了扬下巴,“去挑些喜欢的。”
景何存搓着手迫不及待,闻言顿时撒了欢,冲到那料子跟前又是摸又是看。
他这二十出头的心性算来也跟个孩童并无两样,云尘好笑地摇了摇头,手持杯盖沿着茶顶慢慢打转:“阿行可还记得之前在霜寒岛时我同你说过,我对湛安的身世有些怀疑。”
“记得。”楚樽行点了点头,他当时还觉着太过荒谬,“殿下此趟来庐州可是为了这事?”
“正是。”云尘将缘由同他说了一道。
那阵楚樽行送来的第一封信件刚巧就点到了湛安,他便想着索性碰碰运气让萧谓浊帮着摸些线索。本也没抱多大希望,转头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却不料前不久倒还真收到消息称在庐州寻到了先前宫里那失踪的婢女。
“然这只是其一。”云尘抿了口茶略一停顿,紧接着道,“谓浊送来的信里还说,在庐州见着过右相的人。”
楚樽行皱了皱眉,庐州也就芝麻大一点的地儿,右相的人来这能做什么?
景何存一边挑着衣料也一边竖起耳朵听,云尘话里提及的名字他是一个都不曾听过。见两人都不讲话了,他回头看了看,插上一句:“也是来找那个婢女的?”
“自然不是。”云尘道,“那婢女藏得不深,何须找这些时日,他们来此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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