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点志气?”云尘闻言笑出声。
景何存被他看的面色赧然,梗着脖子硬气道:“人各有志,我就只有这点,不行啊。”
“自然是行。”云尘无奈笑道,“你既决心要走,我也不会拦你,母妃那边我替你说一声就是,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景何存抬头看他,瘪着嘴,“不会是让我赔你银子吧,那我只能去偷了。”
“胡言乱语。”云尘捞过桌上的筷子敲响他的头,“我派几人跟你一道回去,如此我也能安心些,回去后一切多加小心,若事出意外便送信找我,可记住了?”
温声平静的叮嘱近似兄长的语气,景何存缄默半晌,眼尾徒然酸涩,没出息地吸了吸鼻子:“记住了,楚兄这段时日教我的功夫我都练得差不多了,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
“少贫嘴。”
景何存跟他调笑了几句,临走前又郑重其事地起身行了礼。他漂泊无定二十载,跟过叫花子讨饭吃,也帮人当过打手换些银钱,从未奢望有人能真心待他。初见面时缠着云尘也只是看他气度不俗想赖着混些好日子过,谁想这一混还真让他混出了个自己渴望过的家。
他不想走也舍不得走,可他更不愿看到两国背地里相互射暗箭,左右回去也只是权宜之计,等一切盖棺定论,他立马日夜兼程地往回来赶,任凭他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
目送景何存走后,云尘将杯中已经凉透的水灌了下去,彻骨的寒意涌进肠胃也让他清醒几分,卸掉努力伪装出来的精神,轻伏在床沿慢慢等着双眼紧闭的人醒来。
楚樽行脑中昏昏沉沉,继而复发两回的蛊毒折腾得他浑身都是不温不火的钝痛,一直磨到后半夜才勉强转醒,习惯使然地想翻身缓解片刻,却发觉自己的手正被人握在掌中狠狠一收。
他知道身旁是云尘,怕他还在睡梦中,便也不敢乱动扰他,索性静躺在床上等着天亮。
静默了有半刻钟的功夫,头顶上猝然传来一道极缓的询问。
“阿行想瞒我到何时?”
楚樽行骤然一僵,他尚未完全清醒,一时迟钝地没反应过来云尘话里的含义,只是本能地觉着他情绪算不上太好。
“前辈都跟我说了。”
云尘见他不说话,将原先还放在掌心捂着的手搁回被褥里,无论喜怒哀乐亦或是心疼,登峰至顶的尽头皆是趋于茫然。
他声音打着不易察觉的抖:“若是前辈不告诉我,或是压根就没遇到前辈,找不到解法你又打算如何?就这样替我去死吗?”
他声音已经尽可能地维持平静,可楚樽行却还是从中听出了强忍下去的哽噎跟后怕。他心里抽着疼,张了张嘴,却终究说不出一句宽慰的话。
他知道云尘所受的煎熬不比自己少。
“你别乱动。”云尘别过脸快速用袖子擦了一把,回想起昨夜的场景,徐缓呢喃道,“……我宁愿自己受着,也不想让你替我疼。”
整整一年,一回强过一回的蛊毒,他就如此挨了整整一年。
“可我不愿意。”楚樽行想撑着坐起来,迫于浑身无力只得往前挪动几寸,将云尘重新拉回自己身边,低声道,“我不愿意殿下被这东西缠上,所以我来就好。”
“再者说,这蛊是边昭前辈炼的,她说能治就定是能治。”
楚樽行笃定地按着他的手,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得死紧,像是一松手就要跑了似的。
“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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